明檀在前厅等了片刻,瞧见一位珠圆玉润的妇人迈着风风火火步子,一路疾驰走到她跟前。
“你是大夫?”
杜夫人冷眼瞧着明檀,讥讽道:“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也敢出来招摇撞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明檀嗤笑一声,道:“听说杜家老爷与夫人有幼年相识,相伴一生,夫妻伉俪情深,如今一见,夫人和杜老爷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恩爱啊。”
杜夫人冷嘲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置喙我的家事?”
“算了,本来我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看夫人的架势,大概也不需要,夫人就当我没来过吧。”
言罢,明檀转身欲走。
“请等一下!”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书生模样的清秀男子。
他走到杜夫人跟前,温声安慰道:“为了父亲的病,您早烧香晚烧香,甚至连冲喜这样的招式都用上了,怎么如今大夫上门,你却要拒之门外?”
“我……”
杜夫人蓦地红了眼,扭头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啜泣道:“这些日子家里来了多少所谓的大夫?咱们钱也花了,你爹也没少受罪,可最后病不仅没治好,现在外头都在传,你爹得的是肺痨!连个肯给咱家冲喜的姑娘都找不到,我如何能不着急?”
男子看向明檀,温声道:“姑娘,家母一时心急,怠慢了姑娘,杜清书在此替家母道歉,如果姑娘真能治好家父的病,清书必定感激不尽!”
听他们俩的意思,所谓杜老爷的病是痨症,竟是流言吗?
杜夫人恢复理智,走到明檀跟前福了福礼,淡声道:“让姑娘见笑了,如果姑娘真是大夫的话,请跟我来吧。”
杜清书还怕明檀心有芥蒂,主动解释道:“姑娘放心,家父虽然偶有咳嗽,但应当不是痨症,还请姑娘多多费心。”
“既如此,便带我去瞧瞧吧。”
明檀也不是小气之人,更何况杜清书以礼相待,杜夫人也并非跋扈之人,她倒也愿意不计前嫌。
杜夫人在前头引路,没过多久在某处房间停下脚步。
隔着门扉,依旧能听见屋内传来的咳嗽声。
杜清书看向旁边的侍女,缓缓道:“翠儿,你扶老夫人去休息,我来陪着父亲就好。”
后半句是说给杜夫人听到。
一开始杜夫人并不情愿,但杜清书一再坚持。
“娘,你已经不眠不休好几日了,眼瞧着身体都要累垮了,您赶紧去休息,爹这里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一定派人告诉您,您安心休息。”
杜清书哄着将杜夫人送走,这才看向明檀。
“我母亲与父亲自幼相识,感情甚笃,爹爹缠绵病榻,母亲心急如焚,前些日子家里来了不少江湖庸医,把母亲气坏了,所以才会对姑娘恶言相向,希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好为我爹看诊。”
“杜公子放心吧,医者都有仁人之心,何况外间盛传,杜老爷所得之病乃是痨症,我若不是心中有底,又怎么敢直接上门?”
“说的也是,姑娘请吧。”
明檀前脚刚踏过门槛,便朝着杜清书道:“我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侧,以免扰乱视听,所以请公子在外等候,若有人过来叨扰,还请公子一律拦下。”
“这……”
杜清书还未作反应,就已经被关在门外。
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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