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晴蓝晰再见到璇玑很是高兴,蓝晰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但对璇玑却颇为关照,蓝晴看了暗暗奇怪。其实蓝晰从宁国京城回来后,人就变了,虽然对人依然冷淡,但身上少了从前的那股愤世嫉俗的偏激味道,此时见到她一直讨厌的璇玑,也是一反常态的细致照顾。大概是因为谢小姐救了她妹妹吧,蓝晴暗暗替蓝晰高兴。
她们这次潜入使团的主要工作并非是伺候太子和璇玑,而是负责传递一些沈氏的机密文件,此时他们已经知道自家少主竟然就是纪国鼎鼎大名的赵七王爷,今日的太子,意外之余对他敬畏更深。
蓝晰是看惯了璇玑和太子那没大没小、言笑无忌的相处模式,蓝晴看了却很是诧异,那是太子啊!将来更是纪国宁国的君主,怎么谢小姐就根本不当回事一样?
这日因为快到京城,使团午间不再到驿馆停驻,只是中途停下随意吃过午饭原地休息一阵,璇玑干脆缩在赵见慎车上一路睡过去。
到了下午,赵见慎被请下车去接见一些地方官员,蓝晴蓝晰上车收拾整理,发现璇玑还在睡,不禁相对摇头,这位姑娘睡觉的功力真是前所未见的深厚。
璇玑听到声响,揉揉眼睛爬起来看见两人,懒洋洋道:“你们来了,有没有吃的啊,我好饿……”
蓝晴端过来一个盘子,上面有三色小点一碗清汤,璇玑开心道:“蓝晴你真好!”
“小姐谢谢太子吧,是太子让准备着的。”
璇玑拿筷子夹起一块丁香肉饼塞进嘴里,嗯嗯两声当作回答。
蓝晴看她那个小猪样子,耻笑道:“就知道吃和睡,真不知道太子喜欢你什么。”
璇玑瞪她一眼也不生气,蓝晴扯扯蓝晰的衣袖,这以下犯上的话小姐不介意,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了!
吃得有七八分饱了,璇玑抬头就见蓝晴欲言又止地打量着自己,奇怪道:“蓝晴,你有话就说吧,吞吞吐吐干什么?”
蓝晴道:“是婢子逾越了,有些话想劝劝小姐……太子对小姐的宠爱自是不必多说,小姐也该想想怎么讨太子欢心才是……为着小姐日后着想,小姐及早向太子讨个正式名分,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是在船上和这几日的相处让蓝晴打心里喜爱璇玑,以她谨言慎行的个性,这些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璇玑疑惑道:“我们在一起挺开心的啊,我看你们太子也很欢喜,还要怎么讨他欢心啊?至于名分,不用了吧,好麻烦的……”
一想到头上顶着太子妃甚至皇后的名头,每天穿着层层叠叠的正装朝服,脑袋上压着重得要死的凤冠或黄金珠翠,经常被一早挖起来接受一堆磕头虫对自己又跪又拜行大礼,说话举止还要端庄典雅以母仪天下,璇玑就觉得生无可恋。
蓝晰在一边听了,嗤道:“蓝晴你不用跟她多说,她脑子里装的东西稀奇古怪,跟正常人就不一样。”
蓝晴对璇玑的粗神经很无奈,直白道:“小姐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太子对您宠爱不再,小姐要如何自处?”
听说太子为了谢小姐,将京城王府中的妻妾歌姬都遣散了,可是男人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再为了别的女人而离弃小姐呢?再说,小姐跟太子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以前在船上两人还分房而居,现在夜夜同房,日日同车,身为近身侍婢的蓝晴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璇玑轻声道:“我们说好了,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喜欢我,我们就分手了各走各的路。”
想到将来有一天可能要和赵见慎分开,璇玑的心里竟止不住地痛起来。
蓝晴蓝晰听了吃了一惊,蓝晰咬咬嘴唇,轻声道:“真有那么一天,就算太子让你走,你放得下吗?”
璇玑抬头叹了口气,惘然道:“放不下也得放下,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一年放不下就两年,两年放不下就三年……我们家乡有句话,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蓝晴看看沉默的二人,有些后悔贸然提出这个沉重的话题,强笑着转移话题道:“说今晚在驿馆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要入京了,以前我都在京城外办事,还没进过京城呢,一定十分热闹吧。”
蓝晰点头道:“是很热闹繁华,我妹子他们就住在南门附近,还有几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正好可以去看看她。”
璇玑本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料子,听蓝晰说起妹子云歌,注意力马上就转开了。
晚上赵见慎忙着处理堆积成山的事务,越靠近京城,消息传递越方便,赵见慎的事情也越多,看璇玑下午睡得够了,干脆拉着她在行馆的卧房中陪干活。
璇玑先把沈氏和王府的账目分拣了看,这些虽然已经丢下大半年,但是对于她而言难度不大,尤其两边都延续着她从前推广的记账方法,两个时辰不到,就已经看完整理好。
抬头见赵见慎皱着眉头还在埋头苦干,不禁叹息一声,苦命的娃啊!也不打扰他了,蹑手蹑脚溜出去找蓝晰蓝晴准备夜宵。
回来时看赵见慎的动作几乎没有动过,于是轻轻招呼蓝晴蓝晰把夜宵端进来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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