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忙晕了,他虽然只是个打辅助的,可真真是跑了上半场,跑下半场。
陈县尉除了抓治安,其他并无建树,所有的事物都堆在周县令的头上。
“夫君,歇一会儿吧!”
王夫人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来帮他收拾笔墨。
周县令揉了揉手腕道,“许久没有写这些公文了,手都生疏了。”
他站起身,看到桌上有一碗鸡杂汤,皱着眉头问,“哪来的鸡杂汤?”
“二姑娘跟人家换来的,说是家里有人坐月子,得补养好身体。”
王夫人没有隐瞒,把周茉她们去白庄捡漏,结果到了皇庄上偷了一板车冬梨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县令目瞪口呆,“她怎么敢……”
“嘘!”
王夫人示意他噤声,“有裴大人呢,你着的哪门子急!”
周县令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裴大人对那丫头有意?”
“夫君细想想,若不是裴大人暗中照应,咱们只怕早就冻死了呢!”
王夫人扯着身上的棉衣说,“又不逢集,哪有商贩到村子里卖棉花,卖针线,卖柴炭的。”
“就算裴大人有意维护,那皇庄的东西也还是碰不得呀!”
周县令看着鸡杂汤,感觉自己十年寒窗读的诗书全都白读了,自己再怎么爱惜羽毛,也防不住有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攻手啊!
“吃你的吧,咱们都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王夫人给他盛了一碗米饭,又招呼儿子来吃。
一大汤碗鸡杂汤,被捞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剩下。
这算是他们自流放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吃完饭,周县令把永安县的损失情况,裴衍组织救灾的情况,全都详细写进奏折里。
写完又抄了一份,两份奏折一份用兵部鸽讯传入京城,另一份派人走山路回京呈送。
办完了公务,他便去到偏院,要去看看小道生。
此时的小道生还没能睁开眼,他的身体太脆弱了,只好一直躺在方氏的怀里。
周县令只轻轻掀起薄被的一角看了一眼,看到他还活着,心里很欣慰。
他跟方氏许诺说,“辛苦你了,只要孩子能立住,等到了巩昌就抬你做姨娘。”
方氏在床上给他磕了头,再三承诺,就是自己的命不要,也要保住这条根。
王夫人把王妈妈派过来帮忙,她的腿虽然不方便,可是给孩子换个尿布还是可以的。
“午间可喝了鸡杂汤吗?”
王夫人关心地问。
方氏回答说,“鸡杂汤刚熬好,姑娘就给我盛来一大碗。”
王夫人的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蹙,她又问道,“现在奶水可好?”
“奶水早就下来了,小道生都吃不完,如今涨得生疼的。”
方氏很难受地说。
“难为你了,为了孩子忍耐些吧,若是疼得狠了,就挤挤,习惯了就好了。”
王夫人安慰了她一番,又给她两件小棉袄,小棉裤,小棉套鞋,传授了一些育儿经验,说完就起身拉着周县令离开了。
方氏感动得不行,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得到了公公婆婆的关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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