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别院位于诸暨县城的正中央区域,其院环绕在美丽的西湾郊区旁,水源充裕,土壤湿润肥沃;溪流附近的水域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当溪水从高坡往下流时,如同瀑布般倾泻直流而下,飞溅的团团雨雾弥漫于空,蓊郁的水蒸气从西湾郊区的一个尽头漂流到另一个尽头,时而稠密,时而稀疏,腾空飘散,变幻莫测;远方的白云稀薄,缥缈漫天,雾饶扑朔。
纵观两岸,湖光山色皆显现于岸堤旁的池沼,池水斑驳陆离,有运裛回旋之态,也有壮景奇观。内居别院坐落在富饶的西湾郊区的两岸,一排排房子连栋比栉,华丽堂皇,别具特色。前方的正中央是一排筑在水上的青石粉墙,墙上砌覆波浪式红瓦,左侧便是朱红色的油漆大门,而右侧则是种植满满当当的植胚,有牡丹花、杜鹃花、兰花、玫瑰花、银杏树、槐树……
其院中有一股莫名飘散而来的奇异香味,仙藤茎蔓愈清凉愈苍翠,愈下垂愈怜爱。门庭内有一条曲折离奇的游廊,庭院幽深,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在走廊的尽头处连接一水中阁楼,碧波荡漾,水光潋滟。石甬路是由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的鹅卵石及铺墁砖堆砌而成,其道光滑无比,坚硬而牢固不可摧,砖上面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图案,这些独特的造型就是为了防止人走在光滑的甬路上以防打滑撂倒,故而设计工花费了诸多的时间在打磨雕琢上面。
穿过游廊门厅,前面有两道影壁,左右两置。影壁上的甍瓦镶嵌着各色各样的花式雕饰,给人一种新颖潮湃之感。影壁的底部,有一丛盘根错节的紫藤,如虬虫般屈结而上,爬满了整个墙头。
大门顶端门匾上写着:“楚氏苑”三个赤金色的细字。虽然门楣上挂着崭新的牌匾,但它经历过无数先河长流岁月,无数次的更换交替,才换回的最终的“夙愿”。
走进富丽堂皇的屋内,便发现有六根天然石柱支撑着整个房梁,上面都篆刻着一株株绝世圣莲的花纹,鲜活澎湃,栩栩如生。每根天柱的上下两面都涂染了一层黄油般的漆料,顶端的扁圆形柱头牢牢的锁住了,牢不可摧。在正厅的斜对面的屋顶上有一天窗,其窗呈双坡型,具有隔热通风和对雨水的扩散不易滴漏等特点;天窗的左下角摆放着一扇古式屏风,不论年老已久考虑,光凭它给人一种舒心典雅之感,而天窗的右上角有一排排的灯盏挂在那里,在傍晚时分鲜艳明亮,夺目耀人;除此以外,墙壁上还悬挂着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例如:壁瓶、笔格、砚山等,这些器物也装饰得十分华丽,给人一种馨雅之感。
院中的扫地的仆人穿的衣服整整齐齐,也没有丝毫的邋遢打扮,他们的素养已经超越了当下的文人水准,遇见人时他们也是热情地款待,更没有丝毫怠慢之意,即便在他们年迈步入花甲年龄的老人,文化素质方面也不输于年轻一辈的仆人。
“小六子的马车从这里赶来了!”一位年轻家仆急忙叫道,迎面冲进院内把这则好消息告诉楚家曾老祖母去。
一辆辘辘直响的马车从院外赶来,楚子煜、上官可馨以及小六子这三人在院外的柳树沟旁的走道上下了马车。
“馨儿,慢点。”楚子煜牵着上官可馨的手朝着内院一路走来,他感受到了一丝丝温馨的幸福在向自己面前拥来。虽然自己在外多年没有来过这儿的地方了,但从小在这里生活过,颇有些印象。
“表哥,你看看这边,我小的时候你带我在此处荡过秋千,一起还……”她讲了好多与他带着自己一起愉快嬉戏的美好回忆。
“哦,我想起一点儿了……”他不断在脑海之中回忆这些美好而温馨的场景。
他们来到了内院,“是小姐与少爷他们回来了。”院中的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儿,一个个都朝他们望去,惊呼道。
就在这时,从正堂中迈出了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手中拄着一柄由黄杨木雕刻而成的精品拐杖,身旁还跟了一位名叫小翠的贴身丫鬟,形影不离的那种。她们久久注视着院外的楚子煜,瞳眸中闪烁着无比激动的泪水,流淌在了俩人的眼眶之外,晶莹丝滑,温润如玉。这位老人家虽已到耄耋之年,腿脚很不麻溜,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容易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必须依靠外在的力量才能支撑她那枯瘦嶙峋的骨骼,但她平常始终保持着慈善、祥和的面容,即便曾祖孙不在其身边也依旧面带笑意,只是院中之人并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的一丝牵挂又给自己的额头前横生了一道皱纹的真相,只有日日守在她身边的丫鬟知晓此事;而这名贴身丫鬟手扶着耄耋老人的膀腕,她似乎对其非常的尊敬,没有任何违逆懈怠的意思,反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上身穿着一件红袖袄衣,下身围戴着深绿色腰裙,足上系着白色布面绣花鞋,在这些鲜艳的服饰的陪衬下,她那满盈如柳的身材才逐步显现出来。
“子煜孙儿,曾祖母我好想你啊!……快……快到老身这儿来。”楚氏老曾祖母凝望着与她分散两三年的楚子煜,绷着苦涩的表情诉求道。
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楚子煜俊俏的面颊在世人眼中依旧没有改变,除此之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迫的心情,匆匆地跑到曾祖母的面前,跪在了地上,说道:“呜呜,曾祖母,曾孙楚子煜不孝,如今归来,没有通知您老,任由处罚!”
“孙儿啊,还是赶快起来吧,你没提前通知老身,大概是因为你最近比较忙的原因,才会疏忽大意。你在边疆的两年多里只要一有时间就回信给你……如今你与馨儿携手而归,老身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好端端的有责罚你的意思呢?!”她抚摸着楚子煜的额头,给他些许安慰,以缓消楚孙儿心中的愧疚。
在楚子煜身后的上官可馨见之情形,她落下了怜悯的眼泪,迈前扶起了面跪着的楚子煜,“表哥,起来吧!别继续跪下去了,让表妹我看着都替你心疼。”
楚子煜扑掸衣袍上的灰尘,“曾祖母,还望原谅孙儿的这次鲁莽行为,以后定会通知您老。”他真诚地向曾祖母拱手道歉,最后瘪着嘴强忍不让自己落泪。
“有这份孝心就好,馨儿孙女带着你的表哥跟我回后堂屋去坐,再慢慢聊你与楚孙儿是怎么遇到的?”
“是。”上官可馨依照曾祖母的话,挽着楚子煜的胳膊随其后走了。
后堂屋内,古朽而华丽的精装,使得整个石壁幽亮点点,炫彩夺目;与当年的后堂屋相比,气势由内到外只增不减,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不仅仅只有气势在加强,还有源源不断的气韵在萦绕着屋檐的每根悬梁柱,使得它们节节熠辉,福星高照,给人带来一种温馨圆满的幸福氛围。走进堂屋,就可以看到有两把黄花木雕刻而成的圈椅靠在门的对面,其余的四把椅子则靠在两侧,中间还有一张摆满茶几的方桌,是供来客或邀请客人的时候请他们休憩、饮茶的一种待客的方式;贴桌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仙鹤图,其图喻意着老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个道理。
“这屋里啊,自从你走开后,除了我和小翠以外,就没有人来过这间屋了。”曾祖母苟不言笑道,随后小翠将老祖母扶到椅子上,继续说道:“老身每天都嘱咐小翠要到这间屋子里打扫一遍卫生。”
“曾祖母,这两年里有劳您煞费苦心了!”楚子煜心中不禁微微一颤,总有所歉疚,抿着唇角,有口说不出的感觉。
此刻在曾祖母一旁的小翠拿着抹布擦拭桌面,听到楚少爷心里颇为苦涩,便柔情说道:“楚少爷,你就别愧疚了,曾祖母虽苦等两年之久,但每次都抱着满怀期待的心盼望着你的归来!”
楚子煜这才松缓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两年辛苦小翠你了,把曾祖母照顾得那么好……”
“咳,奴婢只是曾老太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照顾周全那是应该的。”
“小翠,房内打理得不错,你也辛苦了!”
就打楚子煜的这句话,小翠的内心燃烧得滚热,心怦怦直跳,一直燃烧到自己的双颊,羞涩通红。她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当众夸赞过,所以心里有种莫名的发烫。
“客气了。”
“表哥,你就别再说了,看小翠姐的脸都红了。”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的上官可馨瞅着他抿嘴而笑,灿笑起来的时候的她是如此的可爱,是如此的娇美,露出了胖乎乎的小脸蛋,圆润柔嫩,让人想近距离的摸一摸她那至纯圆嫩的双颊。
“嗯……”曾祖母看到她们俩女交谈中露出了羞羞答答的表情后,就将自己的拐杖敲击在地,让她们注意点分寸,望了自己的曾祖孙楚子煜,心平气和地说道:“既然楚孙儿从大荒边界抗倭归来,……不如今晚就大摆筵席为楚孙儿胜利归来接风洗尘,好好庆祝庆祝!”
“好耶,又有吃的了。”上官可馨嘟着小嘴巴在那里自言自语。
“曾祖母,这样不太好吧。”楚子煜说道。
上官可馨听到她表哥的这句话好像要拒绝今晚的盛宴,灵活的小脑袋动着脑筋想让这次宴会能够顺利举行,为能吃到丰盛的晚餐,就向曾祖母提出建议,说:“曾祖母,是馨儿我把表哥从江都县城接回来的,那么这顿晚宴应该也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吧。”
“哈哈,那都是应该的,你们俩都得请,包括外面的小六子,也是他将你们接回来的。”曾祖母笑了笑。
“好嘞,谢曾祖母。”
天色已到朦胧扑朔时分,明月初升在不远处旁的垂柳梢头,几颗星星在天际中不停地闪烁着银光,直耀到院内。
一桌丰盛的晚宴呈现在了世人的眼中,这些陶瓷盘中的珍馐特色十足,道道佳菜诱人,包括八珍鸡、米粥、水晶鹅、蒸龙肝等。旁边的上官可馨闻其玉盘里的菜口水直流,恨不得马上夹起来先品尝一下,但是她明白周边还有其他人,有曾祖母、表哥、小翠、小六子以及还有一些仆从站在桌子的周身。虽然是自家人簇拥在一起吃顿晚饭,但心里还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约束自己下,不让自己的擅自主张的行为践踏这次专门为表哥楚子煜从大荒战灭倭寇凯旋胜利的盛世大宴,只是看着这丰盛的佳肴,偷偷地在一旁口水直流。
她忍不住地还是说了一句:“啧啧,闻起来真香啊!”
“曾祖母,菜都趁热吃吧,再不吃,菜就凉了。我看馨儿早已就饿了,嘴边还流了许许多多的口水。”在上官可馨对面的楚子煜发话了,看着自己的表妹嘴馋后,对曾祖母说道。
“也罢,既然楚孙儿都这样说了,即刻起,今晚的宴会现在开宴!”
“吃饭喽!”上官可馨高兴得拍拍手。
他们这几人吃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充满了令人温馨的家人生活家照。
月空之下的石井中倒悬着几颗闪闪发出银光的星星,井水清稀明澈,音绕波旋,清脆锵訇,幽远长啸,委婉动听;井旁的灌木丛茁实葱绿,横生茂长,昂首于星辰明月,俯瞰于古井石墩;院落隅墙,长满了挨挨挤挤的盘虬的古藤,它们裹得很结实,几乎呈密不通风状,除非在阴天的时候,在雨水的淋滴下,微微能看到这些古藤的藤叶已冲开了一丝丝的缝隙,同时被雨露甘霖的洗涤之下变得鲜活挺秀,生机盎然。在这些古藤的一侧也生长了一些呈浅红色的牵牛花,也在雨露的迸溅和古藤的挤压下,依旧比那些正常生长的牵牛花还要顽强,这大概便是以柔克刚的真相吧;凛风拂动,夏雨飘飘,甍瓦屋檐皆微晃动,在其一侧的针叶树也垂垂欲下,久久不愿停歇。
“不知道陆弟他怎么样了,到没到皇都,又是否能拿一个头衔官当一当?”曹仁站在庭外的石亭边,昂首望着凉飕飕的星空,脑海中浮现出陆雍鸣的影子,对其牵挂空想。
从大庭门冲面而来的陈督卫手里拿着一封看似书信的信封喊道:“少主,陆雍鸣,他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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