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玉石可是精贵物,能当传家宝的。”
“切——我可不要这死人东西传家,能换台缝纫机就行了。”章平生媳妇儿结婚时没办什么值钱的大件儿,对于能有一台缝纫机是惦念已久。
“你们娘们儿就是眼皮子浅,没什么缝纫机啊,真得了钱,找人打点去县里找个工作,到时候咱一家都能成了城里人,吃上皇粮。”
“真的?哎!还是你脑子活泛。”想到能到城里生活,章平生媳妇儿越想越美,可一激灵又是一清,“不对?咱真要有了钱,大哥还能不清楚怎么来的,他要是眼红怎么办,到时候把咱们一告,那不得挨批挨罚呀!”
“瞎急个啥!只要做的小心点儿,还能发现什么?反正没看到钱,就说我先当了临工表现好提了正呗!等咱们都搬走了,他还能知道什么?”
……
下河村,调研队住处。一行人挤在低矮的堂屋里围成一圈,中间地上摆着一个火盆,寒冷天气里工作很多人手上都生了疮,不时的在火上搓手。
“这王侯啊,都有自己专有的礼器,一般是玉印、玉钮、玉圭之类,有严谨的级层划分,刻有阴文铭刻,意思是把权柄带往地下。可惜,这次代表王孙身份的玉印没找到,算是一个遗憾,还是保护不到位啊!”
听到许老的叹息,众人都是一默,放置玉印的墓室就是被村民破坏的地方,玉印也不是易碎品,明显是被盗取或者毁坏了
“不过还好,总算保住了很多老祖宗的东西,这都是中华民族的瑰宝,以后也能给子孙后代多留些东西,咱们的辛苦就没白费,是有价值的。”
许老伸手在火盆上烤了烤手接着说:“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好在赶得上回家过年,今天就正式封存了,给咱们安排的车明天来,安安生生过个好年,开了春还得接着忙。”
一旁的副组长插嘴道:“哪能让您就这样回去,省里文化局的王秘书安排了庆功会,大伙儿都聚聚,就当过个早年。”
“何必这么破费,再说大家五湖四海的,回家过年就赶不上了。这次怀安王孙墓的处理才刚刚告一段落,剩下的工作还很多,等全部完工了在庆功也不迟……”
艰苦的发掘工作终于结束,又能很快回家团聚,在座的人员喝着热茶时不时交流一下,气氛很是轻松。
作为“编外人员”的林安雅却很是不舍,这半个月过得匆匆忙忙却很充实,自己从中学到了很多,尤其是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开明睿智给了林安雅很大的感触,几乎人人都会毫无保留的尽心讲解传授,比之后世导师的“人情”“红包”更显品格,更不要说那些“拿学生论文”“逼迫女学生”的无良之徒。
“各位老师,明天大家就要走了,有几句心里话对大家说。”林安雅整了整衣角站起来说到,“这段时间,各位老师前辈教会了我很多,我能感受得到,大家伙儿是真心把我当学生看待的,我是真的很开心,能认识各位老师,能学到这么多东西,能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我真的很喜欢考古这一行,以后有机会我都会继续学,不会放下的,也希望各位老师顺顺利利,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林安雅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勉强一笑,靠的近的女同志直接揽过了她的肩,泪点低的几个都红了眼眶,想到这个调研队也是匆匆聚集,这次回去不少人就要回归岗位,众人都是一默。
“哎!安雅是个好学生,这段时间帮了咱们不少忙!不过不必伤心啊,这话说的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咱们不论是在哪,心里记得情谊就长存。大家都是党的好同志,哪里需要我们就往哪里搬,聚聚散散本就是人生的一种经历。有缘终会相聚……”许老有心劝慰几句,结果最后说的自己都不知所云,只好匆匆结束了话头。
说实话,这场相聚对于他们这些考古文化工作者来说并不陌生,也算不上多难过,只有这个年纪小小的丫头让人可惜,不论是本身的文化素养还是学习接受能力都让许老心动,这是个学考古的好苗子,他也曾动过收徒的念头。只可惜,自己早就辞了北京大学的工作,这丫头也不是在校学生,不然也不过一封推荐信的事儿。哪怕****的风头渐弱,许老还是谨慎的没有开口提出帮林安雅入学或是收徒的话,实在是自身难安,唯恐招惹麻烦。
林安雅自然没有想这么多,她早就做好了参加高考的计划,所以在最后许老几人将积攒的几张肉票粮票塞给她时怔愣的反应不过来,在大伙儿的强烈坚持下到不再拒绝,而是想着去村里换成粮山货给他们带上,虽然这时粮食紧张,但农村总比城里便宜些,墙角旮旯都能种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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