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头发下了学习文件,书记在大会上讲解了关于“学习怎么把两年三熟变成两年四熟”的经验内容,然后大家该干嘛干嘛!用张大队长的说法“三熟就亏了地还四熟,哄鬼呢!”
抱怨归抱怨,该种地还得种。去年连着冬小麦,高粱,玉米的种下来,怕种的狠了伤地,村长决定今年沤了肥养养地明年种春小麦。于是在交了猪、买了肥料、留出麦种等各项预算后,村里开始算工分。
平时偷懒少干活儿的这时候没了脸,算下来将将够嚼用;家里劳力多干活儿勤快的不仅有粮还有钱,不少人家就等着分了钱粮过年娶媳妇儿呢!
林安雅帮着干娘欢欢喜喜的安置了粮食,回到知青院儿气氛却不大好,新来的这批知青来的晚活儿也没干几天自然分的粮食少,扣掉刚来借队上的粮食怕是开春都熬不到,就连总爱咋呼的闫妮儿都发愁的没了声儿。
林安雅自然不缺吃的,只是救急不救穷,这时也不好说话。
……
张志刚一行已经离开一周多了,林安雅只觉得恹恹的,做什么都没了滋味儿。一时想着他在外边儿苦不苦累不累、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恨不得插双翅膀飞过去;一时又想他会不会在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恐怕早把自己忘了!心里焦焦躁躁跟猫抓似得。等到冷静下来也知道是自己瞎想,这个时候又不是娱乐发达的后世,别说各种人造美人,就是露大腿的裙子都没人敢穿,都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
林安雅这番心事自然不会说出去,隐约里也明白初次恋爱的忐忑心理,平日里做事却要整整齐齐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倒让张婶儿张奶奶两个暗地里高看一眼,人家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没那些小家子气。
却说自从队上按公分分了钱粮地里的活儿也越来越少,地里的玉米高粱杆子除了储成饲料和造肥都还树在地里,就等着找个时候一块儿处理了。可最近几天下河村不知怎么传出了闹鬼的传闻。
见过的人都说北山脚下的野地里总在半夜能听到惨叫声、金铁交击声和击鼓声,伴着“沙沙”的玉米叶和阵阵寒风别提多瘆人了。不是没有大胆的白天去查看,却没有什么收获。一时间鬼差过道、阴兵交战的猜想越加盛行,有说那金铁声就是兵器交击,击鼓就是开战收兵的号令,那些战败的被杀死才会有惨叫;也有说这是鬼差在抓人,铁链拖在地上才会有金铁声,鬼魂都要听鼓声行止,不听话的就要挨鞭子;还有什么道士赶尸过路的种种传言莫不与鬼怪有关。甚至有年纪大的老太大娘私下里烧纸花儿,求阴魂鬼差快离开、保佑家宅平安。
等到林安雅知道的时候已经又过去几天了,而闹鬼的传闻已经从下河村传到了大槐庄,内容也从古怪的声响变成了丰富的灵异故事,有的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到的白衣女鬼长长的裙子,也有人反驳说是高壮的鬼将从漫流的血水里走出,更有人从那走过后就生了头痛病下不了床的。于是,闹鬼事件从小道消息升级成了恐怖事件。
这样与共产主义无神论相悖的封建迷信思想当然不能肆意传播,在沸沸扬扬闹了两天后就被几个村子的干部联手压下了,所谓怪异声响不过是风吹山石发出的成为主流,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定案。在各种揣测私度后,既不想挨批评又心怀恐惧的村民彻底把北山的一小角列为禁地。
要说林安雅会主动关注闹鬼事件那是不可能的,她每天帮干娘做做家务,和秀儿缝缝衣裳,偷闲里进空间打个牙祭看个电影,小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尤其是这两天干娘准备着做冬衣,林安雅想进城扯了块儿布跟着秀儿学做棉马甲。就和后世流行女孩儿给男友打围巾一样,能给喜欢的人做件衣服是每个女孩子都心里一甜的事。林安雅考虑了好久,在保暖内衣遥遥无期的现在,比起围巾还是棉马甲合算又简单。要说材料也简单,家里备着新棉花,布料没什么可选不是黑就是蓝,可让安雅为难的却是拉链,习惯了后世拉链的林安雅哪里看的上又土又麻烦的扣子,于是打算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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