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倒流,刹那间将我与他冻结,殿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唯有殿外冰雪消融滴入池水时的叮铃。
冰雪过后就应该会是一个让人期盼的暖春吧,真想回孤岚再看看漫山遍野的星目花,粉紫的小花能将整座山装扮成一片紫碧交接的海,让人如在梦境。
“既然你那么想死,朕就成全你!来人,将冰窖里的冰砖为宸妃添置在椒房宫中,恰好她院子里的玉梅朕还没赏够!”
“陛下!”这声音冷冽的好似利刃,“还望收回成命!”
锦天悄无声息的站在龙章背后,眸子里杀机重重。
“放你的心!”龙章却丝毫不顾及他,“你家娘娘的心都是冰做的,准保冻不死!”
他真是太懂人心了,锦天那些小心思怎么能瞒读过他的眼睛。毕竟与他相比,锦天还太稚嫩了。
曾经满载我与龙章温情的椒房宫不过半个时辰就成了一座冷殿冰窟,寒气顺着门缝,窗缝钻到了我的心里。还好,还好我能感到痛楚,不然真就跟死了一样。
我不是惧怕死,而是惧怕死前看不到想看的东西。
“姑姑,我们走吧!”锦天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床边,可是为时已晚。
“没事的,我睡一觉就好了。”打着寒颤,蜷缩在软榻上,困意已经将我带入梦乡,至少我还能做一个圆满的梦,梦见我的丈夫还爱着我。
依稀间一道温流注入我的四肢百骸,让我浑身寒意骤减,朦胧的睁开眸子,已经是半夜了,床前坐的人,几分熟悉,透过熹微的月色,我才看清,是个紫衣紫发的男人。金黄的瞳眸里竟然出奇的几分关切。
这位可是我们狐族的大公子苏紫乘,多少狐族女子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在孤岚山的时候,高傲的比天上的大鹏鸟还胜出几分,可唯独对我与锦天别样的好。
“阿莞,好些了么?”他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情死不悔改,阿莞是他为我起的名字,说我笑的好看。我还总骂他没羞没臊,如今光阴荏苒物是人非,我心中的委屈忽然喷薄而出,只想在他怀里哭一场。
但,泪已经为那个人流干了。
“好些了。”看着苏紫乘,我忍着痛,若是当初答应他的婚约,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受尽折磨了?唉,情、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一旦被它咬住,就要钻进你的骨髓,封住你的五蕴,任周遭风景再好,你也浑然不知。
“实在呆不下去,就和我走吧!”一句话就戳中我心底最软弱的地方。若是能走,若是我的心还活着,我一定义无反顾的和他离去。
奈何我的心已经死在这深宫冷院之中。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是不会走的。”
“到哪一步都有回头的余地,只要你肯!”言简意赅的挑明我的心思,也对,我不肯。
“事情办得还顺利吗?”我不愿回答他的话,生硬的挑开话头,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多做纠缠,只是和从前一样温柔地看着我,“都办妥了,这次绝不会像那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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