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一早就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深深不安中,仿佛之前的偷摸鬼祟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轻轻一捅就破了,进而窥探到里面那个肮脏龌龊的灵魂,这跟当众扒了他衣服一样难堪。
此时此刻,脑海编织的各种画面,竟连自己都无法直视……
红福看他神情不对,关切地问了声:“先生是不是惦记着中午有客人来,所以才起得这么早啊?”
“啊?是啊。”红官明显反应了下,红福要是不提,他都忘了有客人约这回事。
红喜在屋檐下摆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分明是双人份早餐,红官只瞧一眼,心里就不舒爽,想叫红福和红喜一起,他们却都已经吃过了,随后有事就都各自去忙,留下红官和连古四目相对。
两人彼此沉默地喝了碗粥,一人不动声色,一人如坐针毡。
红官沉了沉气,率先开口:“连先生,红喜的学习主动性强,也肯吃苦,但没有接触过特卫那种高强度训练,今后还得劳烦特卫的兄弟们多费心指导了。”
连古笑了笑说:“你不用跟我这么见外,你要相信红喜,也要相信我,我既然答应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对负责到底,不然就辜负你的信任了。”
红官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道了声谢之后,埋头啃包子。
“今晚我让阿陈早点过来接你,六点半你看可以吗?”连古诚恳地问。
竟然还有这事?睡了一觉貌似忘了好多事。
红官敏感地扫了连古一眼,婉拒的话还没有想好,只好匆匆说了句:“吃个晚饭也不用太长时间吧。”
他寻思着到点吃饭,吃完就走,走个人情过场也就算数了。
“饭后再一起看场电影?”连古难得邀请人,正满心期待地看着红官。
红官平时确实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一个年轻小伙子的生活比退休大爷的还要枯燥乏味,还宅得有理有据。
“谢谢,不看了,晚上早点回来。”红官几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他小时候看过电影,也看过大戏,就在解家大院里头,只是被强迫着看,环境不对,心情不对,印象自然也不好,多年来对这些热闹的东西提不起一点儿劲。
连古吃了个闭门羹,叹了口气说:“那就不看了。”一碗豆浆喝了一半,剩下一半准备跟红官慢慢磨,谁知红喜拿着手机跑进来了。
“先生,计医生打电话来了。”
是计承的电话?难怪红喜拿着手机的样子就像拿着个烫手的山芋,迫不及待地想把手机塞给红官。
红官微愣,计承很少这么早来电,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匆匆接过手机:“计承……”
连古眼神随着红官移动,直至他走进了香堂内,瞥眼气喘吁吁的红喜,问:“这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红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计医生说是重要的事,让我快点让先生听。”
连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这样子,早餐要提前结束了,闷闷地将剩下的半碗豆浆喝了个精光后,他将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拍了拍红喜的肩头,临走交代一句:“红喜,等会告诉你家先生,我有事先回去了,记得一定要带上你家先生,赏脸来吃顿晚饭。”
“好!谢谢连先生邀请,我们一定准时到场!连先生,我送送您!”
红喜送连古出门去,一路上连古都在打探红官的事情。
“最近有什么人来找你家先生闯关的吗?”
“最近比较少,不过今天中午会来一位客人。”
“哦?是闯关还是咨询呢?”
“咨询,听福叔说客人是要来寻亲的。”
“寻亲?什么意思?”
“听说那客人孤苦伶仃的,没有亲人在身边,这次来找先生也是为了能找回家人。”
连古思忖了阵,红官作为关煞将,经历的离合悲欢数不胜数,换做别人早就崩溃了,这么些年来看似把自己的心境练得坚不可摧,实际不过是将柔软之处深藏了起来。一想到这个,连古心头就泛起一阵酸楚。
红官昨晚的一举一动虽然反常,却也是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连古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那句缠绵般的话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到底什么人能让红官酒后失态,从前怎么也没听他提及有这么一个念念不忘的人?
连古越想心里越堵,扭头找红喜确认:“你到红宅这么长时间以来,有见过你家先生对什么人什么事特别上心的吗?”
“有啊,解家啊。”红喜不假思索回答。
连古觉得自己有必要直白一点:“我的意思是关系比较好的。”
“那就是您和计医生啊。”
连古脸上没有半点喜色,他知道红官对他的客气只是待客之道,又或是不想欠他人情,但那个计承就不一样了,至少红官愿意对计承推心置腹……
红官的车子一早就被褚卫送了回来,还比原来的色泽明亮多了。
“哇!先生什么时候去洗的车啊?”红喜眨了眨炯炯有神的大眼,实在有些意外。
褚卫从连古的车上下来,解释:“冯陈洗的。”
“褚大哥!”红喜满目欢喜地迎了上去。
褚卫冲红喜点了点头,看上车的连古神色有些黯然,双眼闪过一丝迷惑,再看红喜时,神情变得严肃:“下午两点半开始训练,迟到就记过一次!”
红喜立马收敛笑容,一瞬挺直了身体:“收到!”
中午来的客人是个十分消瘦的男人,应该是长期在外曝晒,导致皮肤黝黑干瘪、皱纹横生,凸出的两个颧骨更是黑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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