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年前的跳崖事件后,沃尔夫一家不是没有意识到迪特尔的异常,或者说迪特尔的出现本身就很异常。在事件发生后的两个月里,鲁道夫和薇薇安一直悄悄地轮流守夜,但疲惫和担忧不断地折磨着两人的神经,两个月后,薇薇安在店里老是精神恍惚,动不动就搞错客人点的咖啡,鲁道夫也总是在锻造过程中不小心受伤,镇上的人们都觉得他俩有些不对劲,就有人将他们的事告诉了老沃尔夫先生。老沃尔夫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罕有地严厉质询了两人后,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非常坚决地制止了两人的守夜行为。
在停止了守夜的行为后,鲁道夫利用余暇又开始经常地逛镇上的图书馆,令管理员奇怪的是鲁道夫只逛外语区,其实,鲁道夫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卷轴上文字的线索,可等鲁道夫基本把相对主流的各国语言与卷轴上的文字一一比对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一种与之相似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鲁道夫也就将这件事沉到了内心深处。相比起鲁道夫来说迪特尔倒是心大,虽然在恢复的时间里他总是痴迷地翻看着木匣以及里面的卷轴,但在一个字都看不懂又没有什么头绪的情况下他也就渐渐把木匣当成了一件平常的床头摆设。等到后来,开始跟随老沃尔夫学习剑术后,课业与训练让迪特尔再没有了多余的心思去探寻木匣的秘密,只想着等到长大了再说。
万年不变的海风吹跑了一天又一天,沃尔夫一家再一次在平静中度过了三年的美好时光。九一年,四月份,一块巨石打破了平静的湖面,薇薇安开始频繁地呕吐,在担忧中她去医院检查了身体,罗利医生告诉她,她怀上孩子了。更加美好的时光已经在在向沃尔夫一家招手了,平静而幸福的日子似乎会永远就这么延续下去,沃尔夫一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七月份的那天,发生了那件事,而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异常的状况似乎还在延续,或者说质变。让我们将墙上时钟的指针倒转几圈回到七月份的那个傍晚,老沃尔夫用桌上的餐布包着剑身变成草莓软糖的练习剑,带着迪特尔回到了莫尔斯沃思街14号,他已经打过电话叫鲁道夫赶紧回家,所以等他带着迪特尔到的时候,沃尔夫夫妇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发生了什么事?沃尔夫哪受伤了么?”薇薇安一看老沃尔夫和迪特尔回来了,从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说道。
“你先坐下,薇薇安!”老沃尔夫用平静温和地说道。
“布里包着什么,爸爸?”鲁道夫在观察了一下后,他的目光聚焦在了老沃尔夫手里拎着的布包,冷静地问道。
“不正常。”老沃尔夫只是短短地说了这一个词,他轻轻把剑放在了桌子上,把布打开,露出了里面变成了软糖的练习剑,“这是?”薇薇安隐蔽地瞟了眼迪特尔,又看了看软糖剑问道。
“恩,我和迪特尔对练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差点砍到他没带头盔的脑袋,就在那一瞬间,我的佩剑变成了这个样子。”老沃尔夫先生轻轻地将迪特尔搂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
“迪特尔,你有什么头绪么?”鲁道夫听了老沃尔夫轻描淡写的描述后,沉吟片刻后,用比平时柔和得多的声音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很害怕,一直闭着眼睛,然后这个软软的剑就打在了我的脑袋上,等我睁眼,它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曾经骑着自行车飞翔的一幕又开始在迪特尔的脑海里浮现,这显然是因为自己,这一点他很确定。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忧虑的情绪中时,桌子上的软糖剑,“噗”的一声,突忽间变回了练习剑。
“哦,不可思议。”薇薇安吸了口气说道。
“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迪特尔,你这几天就先不要出门了。”鲁道夫盯着桌上的佩剑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好吧,爸爸。”迪特尔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应了下来。等这个暑假过完,他就要上中学了,他还想好好和路易斯一起享受这个最后的“童年假期”(迪特尔觉得上了中学自己就是男人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正值七月,迪特尔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卧室里,掰着指头算着日子,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清晨,迪特尔无聊地坐在窗台上,望着朝阳下的延杰塔尔,默默地出神,心里琢磨着这次生日,他还能不能叫路易斯到家里来一起过了。如果不叫他的话,路易斯会不会误会什么,会不会生气呢。就在这个时候,迪特尔透过玻璃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只褐色的大鸟透过薄雾向着莫尔斯沃思街14号飞来,等大鸟靠近了一点,迪特尔发现那竟然是只猫头鹰。那只猫头鹰径直朝着迪特尔所在的窗户就飞了过来,而且一点减速的意思也没有,出乎意料,又理所当然的,它“砰”的一声撞在了玻璃上,非常滑稽地贴着玻璃滑了下去。迪特尔被这只笨拙的鸟吓了一跳,头顶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窗户的上沿。
“嗷~”迪特尔两只手捂着头顶□□着。
“什么声音?迪特尔?”鲁道夫听到响声,从隔壁卧室走了进来问道。
“是一只猫头鹰,它估计眼神不好,撞到了玻璃上,吓了我一跳,我的头撞着了。”迪特尔感觉到脑袋撞到的地方木木地疼,肯定鼓了一个大包,他心里想道。
“那只猫头鹰呢?”鲁道夫问道。
“滑下去了,估计在楼下的地上呢。”迪特尔答道。
“去冰箱里拿冰块敷一敷,我出去看看,猫头鹰。。。。”鲁道夫嘴里一边小声地嘀咕着“猫头鹰”,一边麻利地转身下楼去了,心里默默思索着,这只猫头鹰会不会与迪特尔的异常有关。
鲁道夫刚打开门,就看到那只猫头鹰正安稳地蹲在门口的台阶上,一眨不眨地盯着鲁道夫,它的嘴里竟然叼了一封信。犹豫片刻,鲁道夫还是弯腰伸出了手,猫头鹰很乖地松嘴将信放在了他的手上。
回到屋里,迪特尔刚好从厨房出来,“找到那只猫头鹰了么,爸爸?”
“它给了我这个,貌似是寄给你的。”鲁道夫说道。
“写给我的,一封信?”迪特尔有些困惑地说道。
“没有印象么?那交给我来拆可以么?“在得到迪特尔肯定的答复后,“你在屋里等我一会”鲁道夫叮嘱道,就拿着信去了后院。
迪特尔好奇地趴在在窗户上看着鲁道夫,只见鲁道夫进了棚子,过了几分钟,他爬上来了,如果不是看着鲁道夫下去,迪特尔肯定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是他父亲,因为这时候的鲁道夫头上戴着着个潜水用的护目镜,身上穿着他当学徒时使用过的,旧旧的牛皮围裙,双手也严严实实得套着一副防火手套。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把印泥蹭开,慢慢地拿出了里面的信纸,不动了。过了一会,鲁道夫读完了信,也确认没有危险后,卸去了一身的防护措施,拿着信回到了屋里将信递给了迪特尔,一言不发地就上楼去了。
迪特尔先是看了看信封,确实是寄给他的,这个信封很是古怪,封皮上没有邮票,只有一个画着四只动物的盾牌纹章,更奇怪地是收信人的地址:
延杰塔尔
莫尔斯沃思街14号
二楼朝南的小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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