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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婆,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家了!”
赵建平背着虚弱的妻子,哭得双目红肿,不能自已。
“建,建平,沁沁,我想见沁沁!”
“我马上带你去,你坚持住!”
赵建平看到不远处的窝棚,颤着嗓音道,“老婆,白静,我们到家了!”
“好,好……”白静抬眼看向他的后脑勺,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心中暗暗想着,赵建平摊上她这么个不省心的妻子,真的太累了!
赵建平背着白静,从实验室趁乱逃出来后,就一路躲藏,绕过政府和安保部,从那些人少难走的小路,围着苍云山基地,走了大半圈儿,好不容易,才安全到达他们的住处。
他知道,白静已经没救了,可是不管如何,他都要让妻子见见,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沁沁!快开门!”
赵沁沁在家中等得焦急,听到赵建平的喊声,急忙拉开门,在看到他背上的白静时,却吓得尖叫着不停后退,完全没想着过去帮忙扶人。
赵建平眼底闪过怒意,狠狠瞪了她一眼,便急忙背着人进门,把白静放到床上,随后转身去把门关上,这才回到床边,把人扶起来靠坐在他怀里。
见人昏迷着,赵建平伸手轻拍着她那瘦弱,又挂着零星虫卵的脸颊,哽咽道,“白静,咱们到家了,你醒醒!醒醒!”
白静听到喊声,虚弱的睁开了双眼,便见心心念念的女儿赵沁沁,站的远远的,正一脸恐惧的看着她。
白静心下一痛,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对她笑了笑,“沁沁,你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妈妈好久,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我,我不要,不要!”
赵沁沁疯狂的摇头摆手,不停的后退,随后又激动的对着赵建平吼叫起来,“爸,爸你快放开她,她身上好恶心,你没看见吗?”
“赵沁沁,你还是不是人,她是你妈!?”
张建平痛心又愤怒的看着她,“你给我赶紧过来!”
“我不,我不要,她那么恶心,我不要挨着她!”
白静眼圈儿一下红了,她看着女儿哀求道,“沁,沁沁!你过来,让妈妈看看好不好!妈妈保证不碰到你!”
赵沁沁紧咬着些下唇,看着她无声的摇头,眼底满是哀求。
“沁沁……”
白静失望又委屈的看着她,突觉胸口一痛,随即嘴巴大张,裹着鲜血的虫卵,便从她的喉咙里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
“老婆!”赵建平双眼红的厉害,泪水夺眶而出,他紧紧抱着白静,因为过度用力,使得她满身的卵鞘互相摩擦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呕……”
白静仰着头,痛苦的捂着胸口,不停的吐血,鲜红的血水溅得她满头满脸,让原本就满身卵鞘的她,看着更加可怖。
而赵沁沁就一直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一步,白静痛哭着把手伸向她。
“沁沁,让……妈妈,再看看你,妈妈不碰你~”
赵建平看到妻子那一脸乞求的样子,崩溃的嚎啕大哭,“赵沁沁,我求你了,你要还有一点儿良心,就赶紧过来吧!”
“我,我……”
赵沁沁看她爸哭成那样,脚步轻轻向前移了半步,白静激动的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好好看看她。
哪知,赵沁沁被她的动作吓得又退了回去,“啊啊啊!别碰我!”
白静气血一下猛然上涌,眼睛陡然大睁,随后,又一口鲜血伴着更多的卵鞘,喷涌而出,“好好……活着……呃……照……顾好……她……”
她看着赵沁沁,满眼泪水的咽下了气。
“老婆!白静……”赵建平紧紧抱着她,仰头发出了凄厉的哭喊,那样子,仿佛天塌了般,让人看着,都忍不住心酸。
“妈,妈妈……”
赵沁沁傻傻的看着,靠在她爸怀里的白静,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愧疚与难过。
她刚刚只是害怕,想多适应一下,再过去的,可是,可是妈妈为什么不再等等?
想到这些,她委屈又难过的捂着嘴巴,小声抽泣着,眼泪,一粒一粒,从她的眼眶中掉了下来。
赵建平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声音都哭哑了,他才伸手,温柔的给白静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拂至耳边。
随后爱恋的看了她许久,才默默走出房门,没一会儿,又进来把白静和她躺过的床褥,一起抱到他在窝棚不远处,他垒好的柴火上。
他颤着双手,在上面淋上汽油,随即点了把火,便红着眼退到一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看着她被火焰一点点吞噬。
过了许久,火势渐小熄灭,看着地上那堆骨架,赵建平眼圈儿,再次红了。
他拿着匕首,就地在旁边的绿化带刨了个坑,随后,把白静的尸骨,埋在了里面。
之后在那又站了许久,才返回到住处,脱下外衣,对着他送白静的那面镜子,用烧灼过的匕首,一点点的挖掉,背上伤口中的虫卵。
那些是他去救白静,把她背在背上的时候,被攻击沾染上的。
赵沁沁蹲在角落,看着赵建平背上,那犹如画地图般,布满背脊的虫卵,此刻正被赵建平一颗颗剜出,裹着血水,掉了一地,她害怕的瑟瑟发抖,不由地喊了声,“爸,爸爸!”
赵建平手上动作猛然停下,他转头看向赵沁沁,那赤红的双眼,就像裹着刀子似的,仿佛要把她凌迟一般。
而他的脸上,还挂着几颗虫卵,正被眼中流出的泪水,不停的冲刷着。
赵沁沁被他的样子,吓得一下摔在了地上,随即崩溃痛哭,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觉得,她的爸爸那么可怕,犹如一个浴血恶魔!
赵建平听到她的哭声,并未像从前一样,起身去哄,只是讽刺的笑了笑,转过身,继续挖着虫卵。
如果不是妻子临死前,让他照顾这个孽女,他真想一刀结果了她。
白静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为了她。
几个月前,他们从李家别墅搬了出来,便在安置区找了个地方,虽然那时,他对因白静有诸多不满,但也知道,她是为了一家的生计着想,而且,她还因此受伤破了相。
赵建平想了一夜,觉得邱秋骂他的话,非常的对。
看着因为毁容,而变得敏感多疑的妻子,还有终日惶惶不安的女儿,他的心中充满愧疚,心下决定,改掉缺点,找份事做,养家糊口,不再让她们受到一点儿委屈。
赵建平想着自己懂医术,便在安置区,给人看起了病,帮不少灾民解决了病痛。
那时候,大家还没像现在过得那么苦,家里多少有些余粮,看病的人,或多或少,会给些物资答谢他,而没有物资的,也会送些柴火过来,就这样,他们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
白静伤好后,也渐渐想通了,不再贪图什么大房大屋,便从旁协助他,两人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生活更有盼头。
只是,他们没想到,赵沁沁还在做着住别墅的美梦为此,她经常跑到别墅区,想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做朋友,不过没人理她。
可她毫不气馁,反而另辟他径,背着赵建平和白静,主动上门,去问别墅区的人,要不要帮佣,只要让她住在别墅里就行,她眼底的算计,别人岂能不知,那些人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后,就把她撵走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放弃。
终于,得到了机会,在她敲响了刘姓老板的大门,说明来意时,那人爽快的同意,把她留了下来,不过,条件就是,她必须马上搬到别墅,一个月不能回家。
赵沁沁欣然答应,立马到家收拾了包袱,就返回了刘家别墅。
当赵建平和白静给人看病回来,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而赵沁沁也不知所踪。
两人惶恐不安,他们害怕赵沁沁出事,便连忙出去寻找,之后,还是旁人告诉他们,看到赵沁沁回来过,她告诉大家,她要去别墅给人当帮佣,不回来了。
两人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些人,家里明明有帮佣,怎么可能还会再找人,就算是想找,也不可能找赵沁沁这种什么都不会的,明显有问题。
夫妻俩商量一番,当即去了那栋别墅,在外面疯狂的拍打着门,撕心裂肺的喊着赵沁沁,直到嗓子都喊哑了,才看到她一脸惶恐的走出来,赵建平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随后拽着她,就要准备离开。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刘老板让保镖把他们拦了下来,并告诉他们,要走可以,先把赔偿给他,他们才能离开。
赵建平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询问赵沁沁怎么回事,她看事情收不了场,才支支吾吾的告诉赵建平,她把人家的钻石手表摔坏了。
赵建平眼前一阵发黑,他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把赵沁沁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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