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再敢让其他男子为你簪花。本宫----”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流光一闪,冷冷道:“本宫帮你绾发,为你制簪,从此以后,你生是本宫的人,死也是本宫的鬼了。若是再有其他男子敢为你绾发插簪,他的脑袋别想要,你的一头青丝也休想再留。”
玉如颜全身一震,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竟然还一直为当初校场格斗之时,她用计迷惑李将军让他帮忙插簪的事耿耿于怀----
心头一暖。原来,他真的开始在乎自己了!
虽然他话语严厉,还带着恐吓,但此刻玉如颜心里却一片甜蜜,她终于、终于走进了他的心。
回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玉如颜展颜一笑,流光的水眸里波光滟潋一片深情,她突然上前勾了他的脖子欺近他,故作轻松道:“看来,铜钱所说非假,殿下当真----当真是喜欢上奴婢了!”
她的语气轻佻。带着三分揶揄,眼神七分热烈三分捉弄,然而内心却砰砰直跳,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嗓门了。但她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他回答,万一、万一他否认----
穆凌之俊脸一红,眼神竟然躲避起来,突然,他看清了她眼里的希翼,眸光一转,不再躲闪,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淡然道:“铜钱一向喜欢胡说八道----”
全身一滞,闻言她的心咯噔一声向下沉,她就知道,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这一次却说对了!”穆凌之深邃的眸子带着丝丝笑意,看着她瞬间暗下去的小脸,心里一乐----
谁让你知晓我的心意就蹬鼻子上脸,胆敢捉弄我!?
下一刻,在玉如颜还没从他最后那句话里回过神来时,一阵天旋地转,穆凌之轻松翻身就把她压倒榻上。半眯着眼睛打趣道:“刚刚说妖精改性不吃唐僧肉了,你又来撩,你胆子不小----”
薄唇狠狠的钳住她的娇唇,声音沙哑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性感魅惑----
“不过,本宫很喜欢!”
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又飘洒起洋洋大雪,晶莹透亮的雪花像落入人间的精灵,院子里的梅枝又染上雪白,点缀着朵朵红梅娇艳无比,清雅的梅香四处飘逸,钻进春意浓浓的房里在子。让榻上交织的身影微微一顿。
穆凌之从她身上下来,看着她像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自己怀里,不禁笑道:“此时雪景正好,你换上今日新到的衣裳,咱们去院子里,我为你作画!”
玉如颜缩了缩肩膀,不乐意的嘟囔道:“外面这般冷,还是呆在屋里舒服。”说罢,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你可知,本宫的画作价值千金?”兴致勃勃的某人脸顿时黑了,“你竟敢拒绝!”
穆凌之长腿一迈就起身来到书桌前。摊开画纸,一本正经道:“若你再不起身,本宫不介意将你画成春宫!”
“······”
玉如颜身着流光银的百褶裙端坐于院内的凉亭里,身后的红梅尽数开放,朵朵红霞染上晶莹的白雪,在残阳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穆凌之站在她对面,手执画笔,全神贯注的一笔一画勾勒。风雪渐停,残阳似火,静谧的云松院里一片祥和。
再一次被他专注认真的样子迷住移不开眼睛,直到穆凌之咳嗽两声玉如颜才反应过来,立马移开眼睛转而去看侧旁的梅枝,忍不住问道:“殿下,还要多久?”
穆凌之手上不停,冷冷道:“你再动只怕天黑前都画不完了!”
“殿下不如先把我的眼睛画好吧······”这样我就可以看你了!
“最后画眼睛,赶紧坐好了!”你色迷迷的看着我,我还有什么心思画画?
安丽容与安岚携手走进云松院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情意绵绵的情景,两人皆是心口窒息,不约而同的停下步子。
看着院内的情景,安丽容眸光黯淡,安岚也是一脸的落寞,安丽容酸酸道:“看来今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还是回去吧!”
说罢,领着婢女转回离开。
紫罗院一事‘真相大白’之后,安丽容恢复了侧妃之位,只是掌家之权仍然给了安岚,只因安岚‘明察秋毫’查明了紫罗院里的真相!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来感谢殿下的恢位之恩。
安岚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看了一眼奢华动人、倾国倾城的玉如颜,冷冷道:“既然来了,咱们不如好好看看,学习学习人家的过人之处。”
话虽这么说,见安丽容走了,也不好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得跟着她身后出了院门。
她语气酸溜溜,面上的神情也是一脸不甘的样子,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从来,安岚心里即使有再大的不满都隐瞒在心里,任何时候都不露声色,但如今她成了掌家主母,并且怀了身孕后,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身份看高了,觉得有理由有资格吃醋生气了。
安丽容眸光一闪,眼神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凉凉道:“看来妹妹之前花那么大的心思扳倒紫罗院那位却是使错劲了,只怕以后对妹妹最大威胁的是眼前这位,妹妹可得好好筹谋才是!”
闻言安岚心里一惊,连忙收敛脸上的神色,换成惯常的低眉顺眼道:“小姐误会了,奴婢所做一切,皆是不满紫罗院那位污蔑姐姐,害小姐降了位份,还被罚禁足,奴婢心里太过气愤,一心想为小姐沉冤昭雪。所以才会······”
她说得深情动人,好似一心一意都是为安丽容做打算,后者闻言浅浅一笑,眼光微寒,停下脚步摘下路旁伸出来的一枝红梅,缓缓道:“多谢你时时刻刻心里想着我,只不过,我罚都罚了,你又何需再为我去冒险,若是那日竹香不受你掣肘反咬你一口,你岂不危险?你刚刚掌家就对她发难,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忌恨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借机打落她呢?”
她目光冰冷的从红梅移到安岚脸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温婉胆怯的女子,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她心里一片冰寒,这,还是当初跟在自己身边那个胆小怕事的婢女吗?
若是当真为她好,为何这么久都不出面为她申冤,而是等她解禁后才出手对付古清儿······
尖尖的指甲掐进花瓣里,红色的花汁蜿蜒流到她的掌心,双手瞬间像沾了鲜血一样可怖。她不以为然的看着手掌内的鲜红,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安岚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一直乖巧懂事,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所以她才会赐了她‘安’姓,让她在众婢女里身份高上几分。
后来嫁成王府后她也把她一起带了进来,只因为喜欢她的稳重懂事,没想到进府半年不到,殿下就在一次喝醉酒后将她收了房。
犹记得自己当时发现那一幕时的悲愤心情,自己信任无比的婢女与夫君滚在一起,她心里也是恨的。牙齿都咬碎。但当时安岚可怜巴巴的跪在她门外一宿,祈求她的原谅,还说自愿削发为尼去庵堂了却残生免得她难过。看着她可怜害怕的样子,她一时心软留了她下来,还向殿下提起抬她做姨娘······
现在想来,殿下所谓的醉酒收房恐怕都是她一手操办而成,她从一开始就想往上爬,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对她阳奉阴违,背后联合古清儿陷害她,害她颜面丢尽。痛苦不堪!
“话说,这段日子以来殿下去你的屋子次数也多了,怎么不见你肚子有动静?”安丽容一边往前走,一边假装很关切的对她说道,眸子里却寒光四射。
安岚全身一震,脚下步子一停----
“小姐说笑了,奴婢命薄,没有这么大的福份!”她低着头掩下眼神里的不安,假装沮丧灰心的说道。
“不要小看你自己,连当家主母都轻而易举的当上了,再为殿下生个一男半女有什么难的。只怕到时妹妹母凭子贵,一跃成为侧妃也说不定!”安丽容头上的翡翠流苏一闪一闪,映着四周的雪色,闪着幽深的绿光。
安岚全身一滞,眸光一寒,安丽容似乎知道了她的秘密!
正要开口,安丽容回头对她缓缓一笑道:“天色不早了,妹妹早点回去吧!”说罢脚下再不做停留,领了婢女浩浩荡荡的往芙蓉院去了。
望着安丽容离开的方向,安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元儿害怕她冻着,连忙上前小声道:“主子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万一着了风寒可坏事了。其实刚才您就应该好好在屋里歇着,根本不需要陪她走这一趟!”
安岚眼风轻轻在元儿脸上一扫,吓得她一个哆嗦,只听她冷冷说道:“我若不来,万一殿下一时被她说动,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掌家之权让给她,我岂不空欢喜一场?我经历千辛万苦才怀上孩子,若无权势傍身,你以为这个孩子保得住吗?”
元儿这才明白她陪安丽容走这一趟的用意,不由担忧道:“主子,小晴那个贱婢已经知道你有孕之事,而侧妃娘娘似乎也话里有话,主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还要继续瞒下去么?”
安岚眸光一沉,面露愁容,叹息道:“我本想挨过怀孕最凶险的头三月再告诉殿下,但如今看来只怕等不得了。”
元儿一听她有打算将有孕的秘密公之于从,不由欢喜道:“殿下若是得此好消息,定会高兴不已,一定会抬了主子做夫人的!”
“别高兴太早!”安岚却不这么想,她清秀的脸庞一片冰凉,语带悲凉道:“古清儿一直深得殿下宠爱,可她的夫人之位都是贵妃娘娘抬上去的,而我,一直不受宠爱,只怕殿下更不会在意了。而经古清儿一事,贵妃娘娘只怕也会为了防止我成为下一个古清儿持宠而娇,也暂时不会抬我位份,但若是我以一个侍妾的身份怀着身孕,一来太凶险,二来,就算将来能把孩子顺利生下,只怕也要抱给别人抚养,这,就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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