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大坝会被洪水冲垮,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
藏在京都的西梁细作,不可能没有耳闻。
这时候炸西州大坝,这不是站出来替晋王党背黑锅吗,西梁脑袋被驴踢了还差不多。
可他们一眼能看穿的事,不可能瞒得过皇上,这不是在善后,而是明目张胆的把皇上往死里头气了,这些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沈菀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她看向谢景衍,正要说话,突然门被扣响,小厮进来道,“王爷,皇上传召您进宫。”
这时辰传召谢景衍进宫,不用问,肯定是为了西州大坝的事。
事关正事,谢景衍就没拖延了,当即起了身。
皇上只传召了谢景衍,但谢景殷和大皇子听说了这事,第一时间就赶进宫,在停马车碰上。
两人为了储君之争,明争暗斗,已经到了见面就掐的地步了。
看到谢景殷,大皇子道,“晋王好大的胆子,炸毁西州大坝,嫁祸西梁。”
这话听得谢景殷只觉得好笑,“大皇子纵容手底下的人私卖朝廷储备粮,事情败露就火龙烧仓,难道大皇子就没发现父皇近来对你多有不瞒吗,我岂敢不吸取教训,做这样明目张胆之事?”
大皇子也在笑,“如此说西州大坝真的是西梁细作炸毁的了?”
“那这西梁细作未免太善解晋王之意了。”
两人针锋相对。
眸光厮杀。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将两人之间的交锋打断。
两人侧头就见谢景衍骑马过来。
谢景殷奇怪道,“他怎么也进宫了?”
“是父皇传召他进宫的,”大皇子道。
大皇子是从凌王府直接进的宫,自然知道皇上派人去传谢景衍的事。
谢景殷眸光顿时晦暗起来,父皇近来传召凌王的次数都比他要多了,他瞥了大皇子道,“别你我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叫凌王坐收了渔翁之利。”
他和大皇子的储君之争,就看是他先查出眉州粮仓走水案,还是大皇子先查出西州大坝贪墨案了。
可这两个案子,凌王皆有参与,并且在他们斗的不可开交,绞尽脑汁将对方拉下马之时,不声不吭的占尽好处。
眉州百姓给平阳侯世子还有云家大少爷建生祠,西州大坝会被洪水冲垮,就凭这一句话,功劳就算在云大少爷头上了,也正是靠着这几份功劳,外加两百万两,得了块免死金牌,在危急关头,保延平王世子一命。
大皇子目送谢景衍往御书房方向走去,道,“晋王在担心什么?六皇弟在六年前就已经被踢出局了,就算你我斗个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的也不会是六皇弟,除非——”
“当年宸妃的案子另有隐情。”
要宸妃的案子真有隐情,就冲当年父皇对凌王的疼爱,再加上把凌王贬去看守四年皇陵的愧疚,就是他们联手都撼动不了凌王的地位。
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椅上,从收到西州传来的八百里加急,皇上脸上的怒气就没消下去过。
元公公伺候在一旁,想劝都无从劝起。
皇上的这几位皇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
为了遮掩私卖储备粮的罪行,火龙烧仓,为了不暴露西州大坝贪墨之事,竟然直接将大坝炸毁,那大坝可是朝廷花了几十万两,修了整整两年才修好啊。
大皇子和晋王明面上对皇上毕恭毕敬,凌王是有事没事气皇上,可真正心怀天下的反倒是凌王。
只是可惜受宸妃牵连……
两位皇子为了储君之争,不惜一切代价,说是心狠手辣都不为过了,要真让他们争到手,元公公都替大楚的将来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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