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骑马离开护国寺时,碰到云祁去护国寺,小厮拦不住云祁,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似的。
他心情沉闷,没心情劝云祁,直接出手将他打晕带了回去。
这些天侯府紧锣密鼓的给他筹备喜宴,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明明他和那姑娘只在淮州见过一面,仅仅相处了几个时辰,就入了他的心,再赶不走了,他越想忘掉她,可在淮州相遇那一天就像是刀斧凿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般,越想忘掉,记忆越清晰。
昨日他大婚,哪怕他心底再不情愿,也得装的高兴,将皇上赐婚的淮安郡主迎娶进门。
可他违逆不了自己的心,他不想面对和淮安郡主的洞房花烛夜,他选择了逃避,喜宴上但凡敬他酒的,他来者不拒,生生将自己喝吐了三回,最后醉醺醺的被扶回去。
小厮要扶他进新房,他借酒撒疯嚷嚷着要去书房睡,小厮拼命把他往新房里塞,眼看着要成功了,淮安郡主发话道,“扶他去书房。”
小厮得令,立马改推为拽,几乎将他拖去的书房。
他在书房睡了一夜。
宿醉醒来,头疼欲裂。
他可以不和淮安郡主圆房,但他不能不陪她去给长辈敬茶。
他身上穿的还是喜袍,他的锦袍都在屋子里,他只能回去更衣,他往内屋走,正好碰到一姑娘从房间里出来。
那熟悉的容貌,让他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沈渡快走两步,问道,“你怎么从我房间里走出来?!”
淮安郡主看着他,声音颤抖,“你……你怎么在平阳侯府?!”
“我是平阳侯世子,我不在这里我在哪儿?”沈渡道。
“……我是淮安郡主。”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皆是一脸被雷劈了百八十个来回的样子。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更是一头雾水。
怎么感觉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很熟又很不熟的样子?
到这里,他们才知道他们这些天过的有多离谱。
他们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嫁的要娶的就是心心念念的彼此。
一个日日以泪洗面,一个夜夜借酒浇愁。
沈渡把淮安郡主拉进屋子,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淮安郡主?”
淮安郡主红着脸道,“你不知道我就是淮安郡主,当着我的面说你会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我告诉你我就是淮安郡主,多尴尬……”
沈渡无话可说,他道,“那日在安王府的不是淮安郡主,那是谁?”
淮安郡主道,“那是我表妹。”
沈渡,“……”
到今儿早上,沈渡才知道淮安郡主因为偷溜出府玩,被安王安王妃禁足,淮安郡主不喜府里烦闷,想着回京后,就不能再像在淮州时这般任性了,就央求表妹帮她蒙混父王母妃,自己女扮男装钻狗洞出府玩。
她的小心思瞒不过安王安王妃,那两地痞就是他们安排的,怕她进京后还这般任性,提前让她知道人心险恶,只是没想到万无一失的计划碰到了沈渡,不止计划夭折了,女儿丢了一颗芳心,儿子还挨了一顿打。
安王安王妃不知道沈渡是平阳侯世子,以为是淮州哪家少爷,怕他拐走淮安郡主一颗芳心,提前进京了。
淮安郡主性子活泼,试问一母同胞的兄妹,安王世子天不怕地不怕到处闯祸,淮安郡主又怎么可能有那么温婉文静呢,杜国公世子就是她求着自家大哥出的手,她不想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可登门求亲的人她能拒嫁,圣旨赐婚她拒绝不了,怕出府和沈渡碰上,自打那天和沈渡一别后,这些天淮安郡主就没出过安王府半步。
沈渡亲眼见过“淮安郡主”,所以没把她就是淮安郡主上面想。
淮安郡主亲耳听沈渡说没看上“淮安郡主”,再加上沈渡夸要娶的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淮安郡主也没把沈渡就是她要嫁的人上想。
明明得偿所愿,该喜上眉梢的两个人,硬是过了二十多天摧心挠肝的日子。
天知道沈渡知道淮安郡主就是他想娶的人有多高兴,陪淮安郡主敬完茶,他就迫不及待来找谢景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免得谢景衍因为好心办坏事愧疚。
谢景衍扶着额头,嘴角抽搐道,“我那顿打,挨的真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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