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极力忍耐,才没有口吐芬芳,强忍怒气道,“万一不够呢?云家对我掏心掏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我给表姐一盒药膏,还派人去要回半盒,祖母为三婶着想,就一点不担心我寒外祖父外祖母的心!”
沈菀平常对老夫人有不满,也多忍耐,可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见过自私自利的,但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哪来的脸觉得在她这里,三太太能和云家相提并论了,甚至要她为了三太太去伤云家的心。
私心重到这种程度,分明就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沈菀实在不敢相信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会为了报答先老夫人的恩情,放弃一桩好亲事,嫁给祖父做续弦。
老夫人没想到沈菀会当着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公然顶撞她,不由得脸色青沉,沈莺还火上浇油道,“别说在大姐姐心底,三婶比不上云家了,怕是祖母都比不上。”
不要嘴上说,最好心底也有这个自知之明,有事别找她,没事也别找她。
不过这些话沈菀没说出口,把老夫人顶撞气病倒了,父亲都会训斥她,沈菀冲沈莺道,“二妹妹要真心为二婶善后,这会儿就应该去求皇后。”
说完,沈菀站起身来,朝老夫人道,“出府之前,凌王让我早些回去,我就不多留了,去清兰苑拿点东西便回去。”
老夫人没有挽留,沈菀福了福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沈菀出去,沈莺扭着手中绣帕,委屈道,“祖母,皇后本就不喜欢我了,我再去找她讨要药膏,她会更恼我的。”
说到底,还不是她爹手里没有兵权,要平阳侯是她爹,晋王不会给傅姝平妻之位,皇后也不会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想到他们付出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搭进去二哥一条命,让娘为了保二哥一点骨血和三婶撕破脸,沈莺就眼眶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老夫人见沈莺哭,越发不耐烦,“她让你去找皇后,你就去找吗?!我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药膏给我拿回来。”
丢下这句,老夫人就扶着王妈妈的手回内屋了。
二房三房关系会闹的这么僵,全是因为沈莺,要她连一点药膏都拿不到手,老夫人会失望透顶。
老夫人从来没和沈莺说过这么重的话,沈莺也知道她让老夫人失望了,可让她上哪儿去拿药膏去,又能找谁拿?
不知道想到什么,沈莺被眼泪模糊住的双眼亮了起来,她连忙擦掉眼泪,示意丫鬟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丫鬟连连点头,转身出去。
再说沈菀,出了清辉院,往她出嫁前住的清兰苑走去。
不过她走的不是惯常走的路,而是从小道穿过去的,走的正是当初沈蓉出事的那条小路,有陈雨在暗中护着,沈菀放心的很。
小道两旁绿树成荫,清风吹来,连沈菀盘踞心口的怒气都驱散了几分。
走到一半时,那边冬儿拎着裙摆跑过来,银霜见了呵斥道,“有什么事跑的这么急的?”
冬儿跑过来,要张口说话,但在话吐出来之前,又防备的四下看了看。
银霜见了道,“放心说吧,这里以前就很少人来,又出了三姑奶奶那档子事,就更没人来了。”
冬儿这才放心道,“刚刚奴婢听到一个大消息。”
沈菀问道,“什么消息?”
冬儿道,“刚刚两丫鬟碎嘴,奴婢便偷听了几句,那两丫鬟说红葵肚子里怀的极可能不是二少爷的种……”
银霜眼睛睁圆,“红葵是二少爷院子里的丫鬟,她怀的不是二少爷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冬儿道,“说是二老爷的……”
冬儿话一出口,就被沈菀呵斥了,“不得胡说!二叔不是这样的人!”
冬儿被训斥的很委屈道,“不是奴婢说的,是那丫鬟说一个月前曾看到红葵衣衫不整的从二老爷的书房出来,才有此怀疑的……”
沈菀道,“别人怎么议论我管不着,但你们是我的丫鬟,我不允许你们传这样的流言。”
冬儿乖乖认错,“奴婢谨记王妃教训。”
银霜举手作发誓状,“奴婢保证不会往外说半个字。”
沈菀也只训斥了她们一句,继续抬脚往前。
她们走后,不远处双人合抱的大树后走出来个穿着淡碧色裙裳的丫鬟,脸上是听到惊天八卦的震惊,飞快的从小道另一边离开,朝佛堂快步走去。
丫鬟走的时候,银霜回头看了一眼,道,“不知道是二房的丫鬟还是三房的……”
是哪房丫鬟,沈菀并不在意。
她要的只是把这件事传到二太太耳中。
老夫人极力想把这事压下去,甚至把主意打到她头上,那就别怪她再烧一把火,搅的侯府鸡飞狗跳,让父亲起分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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