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那么……那么痛苦,悲伤”夏冰真有些不了解了,既然都知道,既然是自愿入局,可为什么在一切谎言彻底掀开的时候却又那么难过。
“我的痛苦和绝望并不是因为他的利用,而是整整十年,十年韶华,就算是演戏也该有点革命情谊……”宁柔自嘲的笑了笑,翻过身子,仰身躺在地板上,打开双手,闭着眼睛,黑发如瀑,红衣似血如同白森骨海中的彼岸花,美得凄厉,艳的无望。
“可他尽管知道我的爱,了解我的心,却依旧不相信我,他依旧防备着我,甚至,他容不下我,连最后哄骗我的时候,他都说了15年前离开时所说的同样的话”宁柔的声音开始出现颤音,紧闭的双眼也无法阻挡隐入双鬓的泪水。
“他说,等我来接你……嘿嘿嘿……”宁柔笑的有些悲哀和嘲讽“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就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20年,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他拉着我,固执别扭的让我等,所以当他说,他想起来了,当他对我说,等我的时候,我信了,因为这句话,我在这个鬼地方死死的熬着,生不如死的熬着,尽管以前他忘记的时候,这是一场滑稽的哑戏,我都能本色出演地扮演着我的角色,爱着他的角色,深入骨髓,可想而知,当他说,他想起来的时候,我的心是如何的震动,那时候,我觉得就算我的一生都是悲剧,但最起码,我并没有被老天彻底放弃……”。
宁柔偏头看着夏冰,睁开眼,水雾溢满眼眶,让她眼眸中的悲伤如同隔着一层雾,水蒙蒙的如同意蕴深远的水墨画,点到即止。
“只要他还记得我,这就够了,我的要求不多,世界那么多人,只要有一个人真心揣我入怀,就够了,可他却拿我最珍惜的温暖哄骗我心甘情愿入局,可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可悲呢……其实,他大可不必的……”
宁柔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声音软棉无力,悲戚无奈“他大可不必的……我的出生就是罪恶的产物,我的一生都是笑话和冰冷,而他却是我唯一的真实和温暖,只要他想,他要,他说,我会不顾一切帮他……可,可为什么要打破,打破唯一支撑我的温暖呢……那是仅属于我一个人,唯一的,真实……”
“既然如此,你还觉得甘心被如此戏耍吗?你的感情被人践踏如此,你珍之,重之的东西,却被人毫不犹豫的利用到底,你,不觉得愤怒……”夏冰抱着膝,蜷曲在一旁,歪头打量,声音平淡冷静。
“一场戏,一个人开不了锣,是我先给了他欺骗我的权利,伤害我的能力,所以,到了后面,坏人也不能全让他一个人担,毕竟有一方面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宁柔睁开眼睛,发呆的看着没有廊顶的廊顶,喃喃道。
“所以呢……你发现,你自以为的真实其实也是一场笑话?而且就算在默默陪伴十年的风雨同济也换不回一个信任,他将渣男演绎到底,你呢,你要将作死贯彻始终”夏冰看着宁柔一副作死不悔的情况冷笑。
“呵~”宁柔因为夏冰的话没绷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但却带着苦涩“是呀,作死呢!”宁柔偏过头看着一旁冷眼漠然的夏冰“你,好像也有过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我……”夏冰还未说,便被宁柔先打断。
“算了,与我也无关”宁柔随性的挥了挥手“我知道你的目的,我是绝望,悲伤,痛苦,不甘……但是,我并不想找他报仇”。
夏冰想要说什么,却被宁柔打断“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圣人装什么大度,而是不想再和他有纠葛,我的人生本就不该开始,却还是活到了30多岁,这样想想,也挺不错的”
“没有谁的人生是不该开始的,就算你的出生带着多大的罪恶,但以后的生活却是你自己的,没有人可以剥夺你的人生”夏冰不喜欢宁柔眼中的可有可无,死气沉沉,那会让她想到曾经的自己,那样懦弱,那样无能,那么可悲。
“呵呵~”宁柔坐起身偏头含笑的看着一脸冷淡的夏冰“我发现,你是一个很矛盾的女孩,表面看,你句句激我,好像是想要拿我当枪使,让我们窝里斗;可仔细推敲,却不难发现你说的每一句都藏着暖意,你想要点醒我”
夏冰微微一愣,呵呵的冷笑一声“原来,你还喜欢想太多!”
“看来你还嘴硬……”宁柔似乎是又发现了女孩一个特质,连连点头,好像因为验证了这个发现而一本正经似模似样的点头晃脑。
“你……”夏冰因为突然改变的画风顿时一阵无语,看着突然摇头晃脑的宁柔气结。
宁柔看着一旁脸色冷然无语的夏冰,突然觉得很温馨,和小时候逗他时一样,一样喜欢老气横秋,一样喜欢一本正经,一样喜欢武装自己,却会被自己的话噎的无语。
“不管人生如何,生命的起点如何,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是累了,不想等了,也不想恨了,就这样吧,来时赤裸,去时洒脱,黄泉桥上不相逢,而我连黄泉路都走不了,没了来世的我,和他牵扯今生又是作何,一切都没有意义……”。
宁柔忘记了对面这个女孩的手段是多么厉害,只觉得被自己气得生闷气的精致女孩像极了小时候橱窗里让她流连忘返的洋娃娃,呆萌的可爱,伸出手想要摸了摸那锦缎般丝滑的乌丝“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甘的话,那么我就想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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