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建朝至今,屡屡得国师庇佑,因而从上到下,对鬼神之说皆深信不疑。
如今有祝卿安先前为无忧娘子打出的名声,单凭谢以兰一句话,完全可以将她这个太子妃置于死地。
“胡说八道!”苏芾颤颤巍巍站起身,大步走到最中央跪下。
“圣上明查,太子妃若是妖邪,又怎会放任谢以兰这个无忧娘子端坐祝府?不趁早杀之而后快?”
“或许是无忧娘子道行高深,她未发现罢了。”娴贵妃眉头紧皱,装作不解。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
苏芾捋着胡子慢悠悠答道:“妖邪无良知,只凭喜好杀人。”
“即便是看不出来谢姑娘之前的道行,单凭她和谢姑娘同在祝府之中,争抢同一个父母,哪个妖邪能忍住不大开杀戒?”
苏芾乃两朝老臣,苏家门生遍布天下,他的话一出口,引得不少大臣陷入沉思。
谢以兰一手捧着佛莲,一只手的指甲掐入掌心,面上三分担忧,七分隐忍。
“苏大人说的对,定然是我看错了,一国太子妃,怎么可能是妖邪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谢以兰此刻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迫于苏家势大的无奈之举罢了。
“妖邪?”祝卿安走到谢以兰身边,伸手便攥住了她的袖子。
从前离开宁国侯府时,祝卿安并未解开她们身上的禁制。
故而,在宁国侯府及谢以兰眼中,她依旧是那个脑满肠肥的原主。
可此刻,灵力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到谢以兰身上,往日的静止一点点解开。
祝卿安原本的样子,呈现在谢以兰面前。
“你是谁!”谢以兰捂着胸口,面色惊骇,连连后退几步,“你不是祝卿安,你是谁!”
“无忧娘子。”祝卿安一脸困惑,声音无辜。
“我不是祝卿安又是谁?你忘了吗?之前祖母还叫你学我习字来着。”
祝卿安话音刚落,不少大臣就想起了从前在苏府时的闹剧。
那日虽男女分席,可自家女眷或多或少都看了那场大戏,回来后也都听了一耳朵。
对谢以兰顶替祝卿安,得了个“才女”之名的事,也都有所耳闻。
像这样的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慈悲助人的无忧娘子吗?
此刻的谢以兰也是心绪不宁,她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殿下变化太大,民女如今辨认不出来了。”
“哦,那你倒说说我变成什么模样了?”
祝卿安追问不休,惹得不少人侧目。
变成了画中的内个人!
谢以兰咬紧嘴唇,无意间瞟过一旁笑着看戏的穆谨行,心底浸透了凉意。
原来和穆谨行日夜相伴那幅画,画的居然是祝卿安!
前世她误打误撞解开了穆成令,唤醒了沉睡其中的穆谨行。
那时她早已嫁入余家,余竹韵是世家公子,而她的前半生,却只是一个捕快的女儿。
巨大的差异在成亲后逐渐显露,余竹韵回她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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