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前,小香玉、杨幡幡和百叶静思来到天萌邑,为防止幽冥军攻城,便吩咐知州张明月把城中的粮食转移到安全区。张明月知道事态严重,待三人离去,立马行动,把城中大部分粮食和生活用品运到了城西五十里外的一个山洞中。那山唤作富雅山,洞名曰落水洞。
富雅山南北横亘三十多里,东西最宽处七八里,山高林密,灌木纵横,隐蔽性极好。落水洞位于东边山脚中部。走到洞前,清楚可见山洞呈缩口之势。洞门很高,恐有三十来米,入洞百来米渐小。距离洞门七八十米处有一天坑。天坑呈椭圆形,有三个牛肚子那么大,静耳倾听,可闻潺潺的水声。张明月怕人们一不小心坠入天坑,便用结实的藤子将十来根木头铆成团,再盖上去。
就在老人兵和幽冥军浴血奋战之时,刘尽忠和张秋远率三千人马带着妇孺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撤往落水洞。
徐勇、杨中明和冯家俊骑着快马从环秀路奔到天萌邑北门。张明月站在城楼上,老远瞧见三人。他知道事态严重,快步走下城楼,命令士兵打开城门,一番询问,得知杨中升率领老人兵正在与幽冥军血战,而三个年轻人撤回,无非是杨中升想为宾相人多留点种子,如此看来,战事吃紧,于是命令道:“你们三人马上去落水洞,见到刘将军后,禀明一切。”
徐勇哭道:“知州,一起撤吧!”
张明月捋了捋胡须,慷慨地说:“我今年49岁,城中也大多是老人兵,个个儿孙满堂,没有后顾之忧。有生之年,我们这帮老伙计还能提枪上阵,杀敌报国,真是快事一件。为了给二十万妇孺赢得撤退的时间,我已下定决心,死守天萌邑。说到此,我又想起小香玉数天前来到天萌邑,叫我们提前藏好粮食,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现在妇孺去了落水洞,不愁吃穿,我也放心了。记住,你仨去后,要尽心竭力照顾好孩子们,他们可是宾相国的未来。”
“一定一定。”徐勇立即拉着杨中明和冯家俊跪下,连磕三响头。
杨中明哭道:“知州,我留下,徐勇和冯家俊撤走。”
“不行。”张明月喝道,“你仨都得走,这是命令。”
三人上前抱住张明月,放声大哭,哪肯忍心离去!张明月朝城楼挥了挥手,只见十多位老人兵跑过来,狠狠掰开了三人,然后拥着张明月走进了天萌邑,再命令士兵关上城门。三人并排跪下,对城楼上的老人兵连磕三响头,才挥泪上马,向西边奔去。
那罗顺德率大军来到北门,已是下午六时,再过两个时辰天就黑了。他明白,要在天黑前攻下天萌邑,大军不能停歇,还得猛打猛攻。静宜富弦立刻率五千人马杀向北门。当幽冥军距离城墙五十米,迎来一阵箭雨,几百名幽冥士兵瞬间倒地。静宜富弦立即命令士兵组成盾阵,抵挡箭雨。张明月见此,只好启用投石器。随着一声令下,只见碗口粗的石头和红红的火球砸向幽冥军。石头砸到盾牌,响起震耳的哐哐声,握盾的士兵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立刻被震晕过去。至于那些砸到头部的士兵,则脑浆迸裂,一命呜呼。火球的威力更大,它用瓦罐装满燃油,外面裹上一层浇了油的布,点燃后投掷,瓦罐落地碎裂,油被点着,一大块地瞬间变了火炉,很多幽冥士兵被活活烧死。
那罗顺德见此,破口大骂:“死外奴,想用雕虫小技阻挡住我幽冥大军,简直白日做梦。”话毕,吩咐暹巡果香里带一队人马,绕到城墙的边沿,组成盾阵,慢慢靠近城门。这一招果然奏效,因为投石器很难将火球抛到城墙下面。
眼看暹巡果香里的人马就要靠近城门,城楼上一名老人兵急红了眼,抱起点燃的火球跳下城楼,瓦罐破碎,燃油四溅,砰的一声被点着,好几个幽冥士兵当场被大火吞噬,不过十来分钟,就烧得尸骨无存,只留下滚烫的战甲。那位老人在临死之前,还不忘拉个垫背的,看上去悲壮无比。
又有几名老人抱着火球跳下城楼。幽冥士兵吓得两腿打颤,不敢再往前冲。暹巡果香里疾呼道:“速战速决,别给宾相军喘息的机会。”幽冥军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由于城门凹进去两尺多,弓箭根本够不着,幽冥军冲到城墙下,很容易就冲到了城门前。暹巡果香里迅速窜过去,抡起大锤,用尽力气砸下,只听得砰一声巨响,半尺厚的木门被砸出一个洞来。他又接连砸了五锤,右边这扇门被砸出一个五尺见方的大洞来。
一个幽冥士兵投表现,急忙向前冲,不料前脚刚踏入门框,一杆明晃晃的长枪刷地一下刺中了他的面门,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暹巡果香里明白,门后面有宾相军把守。于是,他又抡起钢锤,一顿猛砸,又将左边的门砸出了一个大洞。幽冥士兵急着立功,一窝蜂往里冲,而守门的老人兵则寸步不让。于是,双方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老人兵手握长枪,不惧生死,勇敢出击。双方僵持在门边,你给我一刀,我刺你一枪,各不相让。
那罗顺德见城门打开,大军却无法入城,便命令擂鼓手擂鼓,加大进攻力度。顿时,幽冥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而城中的老人兵,已抱着必死决心,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冲上来继续战斗,两军仍然僵持不下。门口尸体越积越多,黑红两色的鲜血在地面漫溢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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