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回头望去,黑夜中除了他二人的喘气声,并无一丝动静。莫子名这才放心,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只见他年龄与自己相仿,一身道袍打扮,左腿鲜血不断地冒出,染红了整条左腿。此刻也是满头大汗,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紧张,正惊魂未定地看着莫子名。
莫子名喘了口气,问道:“你是何人,没事吧?”
年轻人回过神来,说道:“在下武当派大弟子,张鸣凤,多谢少侠相救,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莫子名早就听闻武当派被风月剑派灭门一事,没想到武当派的大弟子居然还活着,回道:“在下铁笛书生莫子名,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鸣凤也曾听师傅说起过,“飞叶渡江”的铁笛书生,他初时不知道莫子名是敌是友,还有点担心,看他救了自己,才坦诚相告,这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张鸣凤说道:“多谢莫少侠相救!我是跟踪司空一剑来的!”
“哦?”莫子名说道:“愿闻其详!”
原来,在武当派灭门前夜,武当派掌门郝千钧遭到不明高手偷袭,已身受重伤。当日司空一剑杀上武当山时,郝千钧看到司空一剑破解武当剑阵时显露的武功,知道来者不善。自己身负重伤,绝对难应付,便趁机将大弟子张鸣凤由暗道送走。这暗道当年就是为了这种局面准备的退路,隐蔽之极,只有历代掌门知道。郝千钧知道张鸣凤天资聪慧,已得武当派武功真传,只是年纪太轻,功力尚浅,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报仇雪恨,重振武当。
张鸣凤不敢违抗师傅命令,含泪逃出后,便日夜想着报仇。司空一剑灭了武当派后,鸠占鹊巢,就在武当山创立风月剑派,声势浩大。张鸣凤一边发誓练剑,一边在暗中跟踪着司空一剑,希望找到破绽,杀他报仇。可是司空一剑为人谨慎,剑不离身,张鸣凤自知实力悬殊,不敢贸然出击。这次跟踪他来天宁寺,又暗中跟他到了这片树林中。
他先莫子名一步在古树上藏身。后来看到莫子名偷偷藏在边上一棵古树上,张鸣凤不知是敌是友,一直不敢发出声音,连司空一剑走了,也不敢跟上去。刚才不小心弄断了一根树枝,才被发现,又被黑衣人击中,如果不是莫子名,早就摔死了。
莫子名听了一阵感慨,想武当派何等威风,居然被司空一剑以一人之力灭门。这司空一剑不知是何来头,如此厉害,又如此凶残。
此时张鸣凤冷汗直冒,脸色越来越苍白。莫子名暗叫“不好”,急忙查看他伤势。只见他大腿处伤口极深,仍在冒血。还好冒出的血颜色鲜红,想来应该没毒。
莫子名摇摇头,说道:“暗器深入肉里,如不及时取出,恐怕......”
张鸣凤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咬牙说道:“莫少侠,拜托了。”
莫子名接过匕首,入手颇为沉重,刀锋锐利,显是上品。莫子名小心划开张鸣凤伤口,感觉刀尖触碰到了硬物,小心挑出,竟是一颗被血染红的石子。暗暗佩服黑衣人功力之深。莫子名将石子挑出后,从怀中取出天宁寺的金疮药,敷在伤口。刚敷上去,血就止了,真是神奇。再用布包扎好。莫子名擦了把汗,将匕首递还给张鸣凤。
自始至终张鸣凤连吭都没吭一声,莫子名暗道:“真是条汉子!”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说!”莫子名对张鸣凤说道。
“好,多谢了!”张鸣凤流了太多血,眼皮渐渐沉重,闭眼睡了。
这个时候,月亮渐渐隐没云中,林中立刻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深夜之中,万物寂静,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兽之声,更衬托出夜的深静。
莫子名听张鸣凤呼吸之声规律,知道他已入睡。可是莫子名自己却怎么也不敢睡,在这漆黑的深夜,要是遭到突袭,只有死路一条。
他背靠着树,坐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在漆黑的夜中四处张望,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可是他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好像四处藏着危机。良久,实在累了,他闭上双眼。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他又立刻睁开了眼,等周围恢复了安静,他又闭上了眼。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感觉一阵烦躁,没有经历过的人决对体会不到这种烦躁。
身体明明已经很累了,也许在平时,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立刻睡着。可是精神却放松不下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听得那么明显,都让人心跳加速。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懦夫,砍头不过头点地,有什么好怕的。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要是长期处在这种煎熬之中,哪有人不精神崩溃。
就在这样的情绪中,莫子名艰难度过了一夜,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有没有睡着。忽然一阵脚步声传入耳中,他立刻跳了起来。
“莫大哥,你醒了,是我。”张鸣凤提着些野果,从林中走来,见莫子名精神紧张,又说道:“我去摘了些野果。”
莫子名点点头,没说什么,握紧的拳头,又松开。
张鸣凤递给莫子名一些野果,又道:“你这金疮药真是神奇,我伤口一点都不疼了!”
“这是天宁寺的特制金疮药。”莫子名看张鸣凤经过一夜休息,脸色好看了许多,接过野果,简单吃了些。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张鸣凤问道。
“你们哪里也去不了!”黑煞带着黑风十三鹰以及一大帮身着各色服装的魔宗弟子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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