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透雨也停了。林子爹一行十多人告别了留宿他们一晚的尕张家村民,默然踏上了回村的路。
途胜还静静地停在林子家大门前,小王在车里等了一晚,也郁闷了一晚。
他昨晚睡得很好,或许是经常在车里睡惯了的缘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当他醒来已是早晨九点多了,打开音乐,伸个懒腰,愣怔了一会,便走下车来,呼吸着农村特有的新鲜空气。
他瞧着林子家破败的院落,心里同情起林子来。
眼前是黄土夯筑起来的土墙,墙外靠立着蔫了吧唧的玉米秸秆和一些枯干的杨树枝,踮脚一看院内是七间一流水的砖木瓦房,从覆盖房顶的红色残破的大瓦看,房子应该有不下于十年的“高龄”了,房子后脊用大草泥裹得圆滑,依稀可见被雨水多年冲刷留下的斑驳痕迹,院内不时传出几声无力的羊叫声,很寂寥,也很落魄。
林子爹迈着沉重的脚步无精打采地出现在巷道口,远处林子妈咧着嘴紧追着他,脸上没有往日愉悦的笑容。
小王转身看着他们,瞧他们正一步步往他这方向赶来。
林子爹抬头猛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们家门前,旁边站着一个精神有点沮丧的年轻人,心中纳闷:不知他在等谁?
小王也发现了他惊讶的表情,心中有点期待,便不确定地上前去搭话:“请问,你认识吴孟才吗?”
“啊?我就是咯!你是?”他惊讶地问着对方,心里盘算:这个年轻人怎么跑这儿来找我,可我不认他啊,莫非是和林子有关。他有些不确定,只好等着他接话。
“哎呀!这可太好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从昨天中午等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老天开眼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我是莲花乡政府周乡长的司机,这次来是想接你们回去看看住院的儿子!”小王拉着林子爹的手,摇来摇去,罗嗦了一大堆。
“啊!怎么回事?住院了?”林子爹像晴天听到霹雳一样,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他宁愿暂时没遇到他也从未听他说过这些话。他担心的事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只是发现和知道的有点快有点急,他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心里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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