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浅沟正是骷髅帮近2000人花了三个多小时,累死累活才弄出来的壕沟阵。
“砰砰砰……”火铳在歌唱。
“轰轰轰……”霹雳爆炸弹在起舞。
“啊啊啊……”萨摩藩在哀嚎。
对于萨摩藩而言,在平时,冲过这几十丈的距离轻而易举,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但此时,这几十丈的距离在他们眼里,简直就像走不到头儿的地狱之路一样,遥不可及。他们满眼都是漫天飞洒的鲜血,遍地的残肢断臂;满耳都是痛彻心扉的惨嚎、尖声呼啸的枪弹、猛烈的爆炸声。萨摩藩仅在这个浅沟阵的伤亡,就已经超过了前面所有伤亡的总和,而且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在萨摩藩冲锋队伍后面的四里处,岛津忠郎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望。
由于悬崖的地势比陆地高出一些,所以,他不用登高,也可以看清整个战场的情况。只见,上万人的进攻队伍,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涌向小河沟般狭窄的悬崖。如果进攻队伍真的是大海,悬崖是小河沟,早就将骷髅军冲到悬崖下面去了。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悬崖前面的空地就像磁铁一样,生生地将进攻队伍吸在那里,举步维艰,迟迟无法冲上悬崖。
忽然,他看见前面的进攻队伍像割麦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由于距离太远,他只能看清战场上的大致情况,却看不见战场上的细节情况,进攻队伍脚下的情况他就更看不见了,所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队伍肯定是又遭到骷髅军的攻击了。
他心想:该死的骷髅军,不知道又搞什么鬼。
他见队伍成片成片地倒下,就知道这次的伤亡恐怕比以前都大,他估计,现在的伤亡早就超过他的预估了,搞不好已经翻番了,撤退的念头再一次涌上他心头。因为一半情况下,一方如果伤亡达到三成,基本上就败了,好在骷髅军只有千八人,否则,他现在会毫不犹豫地鸣金收兵。
他转念一想:已经伤亡这么多人了,如果现在撤退,那前面的伤亡不就白白损失了吗?再说,现在队伍还在冲锋中,就算下达了撤退命令,一时半会也不能传达到部队。等部队得到撤退命令时,肯定已经冲到了骷髅军的阵地跟前,那时候撤退,就把己方的后背留给了骷髅军,那不是干等着让骷髅军屠杀吗?那样,不但损失会更大,甚至搞不好会被骷髅军全歼。
岛津忠郎虽然不是很高明的军事家,但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固执地认为,只要队伍挺过骷髅军的攻击,就能夺取最后的胜利。他很希望亲眼目睹大日本武士冲进敌人的阵地,挥舞着武士刀,砍瓜切菜般地砍掉敌人的头颅和肢体的情景。那时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他用手捂着心脏部位,忍受着精神和**的双重煎熬,继续观望着、期待着。
现在,岛津忠郎就是一个标准的赌徒心理。
他已经输了很多钱,却又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他想翻本,而且觉得肯定能赢,于是,压上了他所有的赌注,在对方的底牌还没有完全揭开之前,他怎么能轻易认输呢!
人在突然遇到危难的时候,往往会有急智,现在萨摩藩就是如此。日本的武士道精神真不是盖的,在有人将同袍的尸体扔进前面的浅沟里时,立即就有更多的人跟着学,很快,就发展到只要是倒地的人,不管有气没气的,通通地被拿来填沟。
“啊啊啊……”战场上的惨嗥声比之前更加凄厉了。
萨摩藩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才用袍泽们的躯体,铺平了这段满是浅沟的地狱之路。
“衣k——衣k——衣k……”当萨摩藩见前面是一片平地,以为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了,于是,全都不约而同地发疯般高声狂叫着,不要命般地向骷髅军的阵地狂冲。他们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冲进骷髅军的阵地里,将骷髅军都撕成碎片,方解心头之恨。
悬崖上,骷髅帮阵地。
此时,火铳团的第一排射击队列发射完就向右转,顺着每个人右边预留的近二尺宽通道,退回到最后一排后面重新装弹,等待下一轮发射;然后,第二至五排开始重复和第一排相同的动作,以此形成不间断的轮流射击。火铳团以这样的方式,边打边退向阵地里的纵深地带。
火铳团这样做,是为了拉开和萨摩藩进攻部队的距离,从而减小自身的伤亡。而己方的火铳经过改进,射程比对方远,即使距离远也可以打到对方。
“砰砰砰……”火铳团在后退,但火铳却一直没有停止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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