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带着孝煜回门,到了该回王府时,却一拖再拖。本来没什么难过的,可不知为何,祖母的一再催促却让阿沅突然伤心起来,迟迟不肯离开。最后还是祖母喊来了孝煜,半拖着阿沅才离开的。
孝煜问她为何哭,阿沅说也不知为何,就是突然感到难过,不想走。孝煜捏她鼻子,笑她跟个小孩子似的,阿沅怒瞪他。
行至凤彰路,马车骤停,阿沅和孝煜差点儿栽倒在地,待马车稍稳后,孝煜掀开车帘向外看去,黑压压一片衙役七零八落地躺在路上。孝煜一个跨步跳下车来,奔至躺在地上腹部被刺伤的人身边,“怎么回事?!”只听那人艰难地回道:“抓……抓……抓刺客……”孝煜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黑衣人轻功了得地跃上了屋檐,他二话未说,火速起身去追那名黑衣人。行了两步,才发现身旁的阿沅。“你怎么跟来了?”阿沅没理他这句,只道:“再不追,人都要跑了!”阿沅脚下发力,没几步就将孝煜甩在了身后,孝煜一时顾不了其他,只好跟在她身后。
那名刺客许是察觉到身后追兵实力不俗,脚下加快了速度,阿沅和孝煜跟着也加快了速度,行至一街道拐角处,阿沅见时机巧妙,伸手抄起脚边地上的石子向前掷去,刺客躲避不及,脚下失措,不慎从屋顶跌落到地上。孝煜一个疾速漂移来到刺客身旁,拳头直向对方的颈间劈去,黑衣人腰功不错,一个侧身躲过了孝煜的袭击,却没来得及躲过阿沅的一掌,背部即刻传来剧痛。孝煜和阿沅都是自幼练剑的,赤手空拳非他们所长,几招过后,黑衣人似也发现了这点,将手中的剑利用到极致,拖延了不少时间。孝煜和阿沅联手,本是有信心将黑衣人拿下的,不料中途又有一名黑衣人加入,将此前那名黑衣人给劫走了。
之后,孝煜带着阿沅直接去了刑部,刑部尚书关本袖正愁眉不展。一问才知,前户部尚书李学儒的师爷住在凤彰路上。自十一月羁押了李学儒后,这位前尚书口风甚紧,什么都不交代,还自视甚高地挑衅审理官。最近发现这位前尚书的师爷行踪诡异,遂派了赵侍郎暗中监视其动向,不料今日竟有刺客入门,杀了这位师爷。
“听来,这位师爷也不像是会功夫之人,可前去的刺客却身手了得,若只是杀一个这样的人,断不必派这样的刺客出手。除非……”
“要夺取什么东西。”
“郡王妃所言极是。除了此前那两封证明其收受贿赂的信函外,之后抄没李尚书的府邸和户部文书时,皆未发现任何贪渎、舞弊之凭证,但据下官所知,李尚书所犯之罪远不止于此。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定是被他藏匿在了他处。”
“你怀疑那些罪证被这位师爷收藏着?”
“下官也只是猜测,尚无实证。不过经此这么一闹,倒是证实了下官所猜非虚。只可惜,那罪证怕是已被贼人劫走了。”
孝煜和阿沅从刑部衙门出来时天已大黑,从此处走回王府,怕是亥时也不见得能到。关本袖本欲安排马车送他们回王府,孝煜却只要了匹马,同阿沅趁着月夜,漫骑回府。
“回去定要挨训了,怕吗?”
“不怕!反正有你陪着!”
孝煜笑着将阿沅往怀里又拢了拢。“今夜的月亮像极了收割麦子的镰刀。”
阿沅闻言抬头向天上望去,月牙儿细细的,弯弯的。“镰刀?你用过镰刀?”
“是啊。”
“割麦子的时候吗?”
孝煜轻笑,“嗯”了声。
阿沅又抬头,望着孝煜道:“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割麦子!那是农家人才会做的事,你怎会做?”
孝煜的下巴被阿沅头顶不断揉动的秀发挠得痒痒,说不出的心动,低头在她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那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倒是……没多奇怪……那是什么时候?”
“小时候在大庾岭住过一段时日,那里的一位前辈自己耕种田地,刚巧赶上了麦子的丰收时节,便跟着学了学。”
“之前听孝翊提过,说你每年都会独自去大庾岭待一段时日,是去看望那位前辈吗?”
“嗯。以前上书院的时候常去,后来去了宁州,就没再去过了。”
“那位前辈是不是不喜欢见人啊?”
“为何这样说?”
“听孝翊说,你从来都不带外人去的。”
“别听他瞎说。孝翊贪玩,每次都闹着一起去,我没答应罢了。”
“为什么?”
“不喜欢带他去。”
阿沅一脸不信。
孝煜稍顿,阿沅又抬头看着他。孝煜笑笑:“孝翊说话总是不经脑袋的。而那位前辈,有些过去,所以……”
阿沅了然。“明白了。你的功夫也是跟那位前辈学的吗?”
孝煜轻摇摇头,心想,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嗯。”
第一次见孝煜时,阿沅曾向阿贵请教过孝煜的招式,那时阿贵说孝煜使的是屠门岭的八月飞花。屠门岭乃北派剑宗圣地。孝煜刚才说这位前辈有些过去,想来这位前辈定是与屠门岭有着不浅的渊源。“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一睹这位前辈的尊荣?若是能比试一番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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