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还没天亮在东大门那里就已经聚集了无数的人,有男有女,翘首期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古怪的神色,因为等会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巳时,祁月带着八名京官站在大街中央面带肃穆的看着那恢宏的城门,今天是右将军沈墨和大胜归来的重要日子,她被皇上委任代替出迎。
本是举国相庆的日子,可偏偏……
祁月皱皱眉,在其他几个京官的怨念中终于是看到那长长的队伍。
白色骏马打头,后面是四匹黑色的骏马,在后面便是步行的士兵。秩序井然,那种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尘土味混杂着血腥味,原本还在唧唧喳喳的人群在看到这个沉默而凌厉的军队时,一瞬间的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最前方的人,那人银色的铠甲,被耀眼的阳光反射的让人觉得如同神人下凡,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杀伐果断、无情嗜血的气息逼得周围的人硬生生的压低了嗓音。
很年轻、很英俊的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是祁月的第一印象,她没见过这个沈墨和,因为从她入朝以来这个人就已经跟随军队去了最艰苦的边疆,如今依然五年之久。
眉毛不是很粗,但笔直有力,那双黑眸透着犀利的目光,紧抿的唇瓣没有血色,脸色也带着苍白,但即使这样也挺直了后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待他来到祁月面前约莫二十步的距离,潇洒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快速来到祁月面前单腿跪地:“臣沈墨和不辱皇命,重创敌军,奉命回朝。”
祁月看了一眼,伸出手虚扶一下让他起来,虽然她代表的是皇上,但作为一个平等世界来的人,还是有些不适应。
淡淡的笑了笑:“沈将军,皇上已经在宫中等候,请。”
沈墨和严肃的点点头,站起来的身高竟然比祁月高上些许,加上那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气势,让祁月不禁的有看了一眼。
“哎,看看,这就是当年不顾反对上战场的那些男人。那个沈墨和吧,好像说他的母亲战死沙场,家里面有没有担当的女人就自告奋勇的去了……”
“是啊,是啊,你看看男人应该三从四德,他倒好跑到战场上去抛头露面,看看现在的身高……哎哟偏偏公子哥变成了糙汉子,这怎么嫁的出去啊……”
“谁说不是啊,这男人就该在家守着,出门简直是败坏门风……”
“嘘,别说了,小心人家一刀下来,你这身子骨啊可比不上人家……”
祁月皱皱眉,心中默默地叹口气,不由得哀叹一声——
这该死的女尊男卑的世界!
是的,这是一个女尊的世界,女人可以上朝为官,女人可以花天酒地,女人可以三夫四侍!男人要相妻教子,男人要三从四德,男人琴棋书画女红样样会……
想到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祁月的心就像做了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好在二十年的女尊生活,让她渐渐地习惯了。
但习惯不代表接受,她真的不喜欢这里的男人是如此的……矫揉造作!
看看,那些男人一身的脂粉气,捏拿着手帕对你掩唇一笑!那个,双眸放光,故作娇羞嘴里面却说着八卦!还有,还有那些走起路来如同水蛇,媚眼如丝的看着你……
祁月觉得三观一直被刷新,然后下限一直在下调,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视而不见,走在人妖遍地走的大街上,默默地在心里面念着武功心法,长时间下来,她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好像师父是这么说的。
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即使懒散如她也觉得有些不堪。
就好像昨日在朝堂之上皇上准备让人来迎接这位战功赫赫将军,却不想竟然无人愿意,甚至还有几个老臣脸上都是鄙夷与嘲讽。
祁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就自告奋勇的出来,不过想到皇上那淡淡笑意的双眸,便知道如今这东凰国的皇上想要改改这风气了。
男人被这三从四德禁锢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有的地方甚至还在裹小脚,别说什么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必须要掌握的。如果你不会绣花做衣,口水都会把你淹死,出门更是要带着纱巾,除非你已婚!
叹了一口气,祁月的步伐稍微顿了一下,等那位沈将军和自己并肩才重新往前走。
这个举动让原本几个唯恐不及的官员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为官之道察言观色还是必须的。
即使她们不喜欢这个男人,但作为有功之臣,她们在面儿上还是没有给他为难。
祁月坐上马车,身后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沈墨和,而大街上依旧人山人海,这些人更多的不是来祝贺的,而是来看笑话的,对于男人的就应该在深宅里不出门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
祁月不知道那位听到这个话会有什么想法,因为刚刚她匆忙间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人的脸色除了更加苍白之外没有变化。
苍白……甚至可以说惨白。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估计这位沈将军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叹了一口气,祁月闭上眼睛懒散的靠在马车内,对于一个懒人来说,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既然无人看见她,那就根本不需要什么形象。
说实在的,祁月觉得当今皇上真的不可理喻,她也就是无意中救了她一次,就百折不挠的非要她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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