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在衣料铺子内购买了布匹,但尺寸不能确定,所以没能裁成衣物。先前在外门时,她习得制衣的术法,只需要几个尺寸,诸如袖长、摆长、腰围等,就可裁布为衣。此时刚好是获得尺寸的良机。
她悄悄比照这件外裳量尺寸。只是她手工极差,每次量出来的不一样,很是费解,一来二去便慢了。
等她将芥子金珠内所有的布匹裁好,已不知过了多久,外间渐渐没了声息。她将外裳悄悄地推了出去,不知道是否被发现了,颇为忐忑。又将帘子掀开一点向外看。
沈溯微背对她浸在池内,但是衣着整齐。他沐浴的时间格外长,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等这件外裳,才没有出来。
她于是钻了出来,捡起外裳向他走过去。刚踏出一步,沈溯微便像背后生了眼睛似的,轻道:“回去,不要过来。”
“可你不是已经穿好了吗。”徐千屿驻步一下,见他没有再阻拦,又继续往前走了。
这件外裳宽大,拖在地上,徐千屿将它举高些,在臂上挽了挽。雾气幽拢,沾上她的肌肤。
正此时,剑气一动,忽而掠动池水,令池水泼天而起,划出银白的弧线。徐千屿下意识展开外裳挡在面前。但那外裳不过一层薄纱,哪里挡得住,徐千屿就这样被浇透一身。
水顺着衣角滴答下来,落在地面上。
池水温热,避开了她头和脸,并没有强攻击性性,反而温厚而沉甸甸地吸附在身上。但徐千屿猝不及防弄湿了,双目瞪圆,呆在原地。
她不是能吃亏的人。
半晌,她看了看自己衣裳,很是生气,跑到正面,捞起池水便朝沈溯微泼过去。
他闭上眼睛受了,稍稍偏头,任凭水从面上滑落下来。
睁开眼睛,又是两道剑气,掠着水朝着徐千屿身上泼过去。尺寸拿捏得正好,浇在腰上。
徐千屿也不再生气了,索性玩性大发,舀着水对泼回去,与师兄戏水。
也不知嬉闹了多久,她身上全湿透了,觉出一丝冷意,干脆蹬掉鞋袜,跳进池中。刚进来,便在浓雾中被编制成网的剑气托起来,离了水面。无论她怎么想向下潜,师兄都不放手。
“你不能再下来了。”沈溯微些微上挑的一双眼,定定地仰视着她道,“帮你弄干,好吗?”
好像一定要得她的一个回答似的,徐千屿便点了点头。
她被剑气一把托起来坐到池边,两腿浸在池中。
她看着沈溯微游水过来。他的长发丝缕浮在水中,沾了水愈显漆黑,和瞳孔一般。在水雾之中,整个人有一种极为幽深而危险的昳丽。
冰凉的手碰到她的脚踝,徐千屿一颤。沈溯微陡然握紧:“坐着,别动。”
徐千屿侧了侧头,她根本动不了!
看不见的霜寒剑气从池中四面迸出,无声无息将她整个人紧缚住。她唤道:“师兄。”
她看见沈溯微将她足踝捏着,漆黑的睫毛上挂着悬而未落的水珠。他低头吻住她腿侧,那颗水珠便陡然落了。
徐千屿一抖。同时丝缕剑气温柔地拂过她的睫毛和脸颊,猛然从领口、袖中盈进去。微风游走过处,将水珠吹干,但也在肌肤上留下一抹极为细微的凉意。
她的衣服一点点烘干鼓起,整个过程,他分明没有抬眼看。
但徐千屿能感觉到,看不见的磅礴剑气,充盈了整个室内。他的剑气便是他,将她每一寸,每一寸都感触过。
徐千屿哪里受得了这个,睫毛颤动,当即乱了心神。沈溯微抬眼看着她。
他发觉自己喜欢看徐千屿失神,喜欢看她这样,只专注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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