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念和沈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终于是找到了’的神情。
“卫大人,我二人深夜来访,实在是有份十分重要的东西交给大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大人见谅。”
沈唯始终秉持着一个十分有礼貌的原则,虽说是事急从权,可到底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卫敬的目光在沈唯和南念之间徘徊着,没说话。
好吧,他现在根本说不了话。
现在已经找到了正主,沈唯自然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将信从袖中拿出来,递给了卫敬。
卫敬瞧了瞧面前的信,又看了眼满面正色的沈唯,虽心中存有疑惑,倒还是接过信,打开了。
这是……!
卫敬满脸震惊。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沈唯,又低头仔细打量了信上的暗章。
这的的确确是他大理寺的消息。
卫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
哦,他发不了声。
“我可以给你解开,但卫大人,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喊哦。”南念早已经寻了个位置坐下,眼眸轻抬。
卫敬点点头,表示同意。
手指轻抬,南念解开了卫敬身上的术法。
卫敬气愤地一拍桌子,“真是胆……!”
“……”
他又发不出声音了。
一只手撑着下巴,南念语气幽幽,“卫大人,你刚才答应我的话怎么还不算数呢?”
都答应了不会喊。
结果还那么大声响。
闻言,卫敬有些心虚地不去看南念和沈唯。
他刚才……确实是没控制住。
见卫敬平静下来些了,南念才又一次解开了施加在他身上的法术。
到此时,卫敬已经把手中的信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
他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宁州太守竟然敢私藏银矿。”他原是派人去查太守之子怎么养的起那么多的小妾,哪想到竟然捅出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
他曾以为此次调查,最坏的结果就是宁州太守贪墨,结果……
“不知两位是如何得到这封信的?”平复了一下心情,卫敬再度看向面前的两人。
沈唯解释道,“小生进京途中遇到了一个浑身重伤的人,是他把这封信交给了我,嘱咐务必要亲手送到大人手中。”
卫敬当即追问,“那给你信的那个人……”
“重伤不治,已经……身亡了。”
闻言,卫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原本还奇怪,本官从不涉及党政之争,谢国公怎么会突然难为我。现在看到了这封信……”卫敬嘲讽一笑,“看来银矿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
也是,区区一个宁州太守,要不是上边有人授意,又怎么敢做出私藏银矿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多谢两位前来送信,本官明日就进宫面见陛下。”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赶快上报圣上。
听到卫敬的话,南念眸光闪了下。
这个大理寺卿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被停职在家调查,府外又有重兵把守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进宫面圣。
看来小书生这次是没挑错送信的人。
沈唯冲着卫敬躬身,“还有一人,卫大人要注意。”
“哦?”
“大理寺少卿,刘启山。”
“公子何出此言?”卫敬的表情语气不变,只是看向沈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在来卫府之前,我曾去大理寺寻过大人,就是在那儿见到了刘大人,也是在他的口中得知大人被停职在家。”
沈唯隐瞒了自己被刘启山下毒的事情,继续道,“小生看出那位刘大人对我手中的东西十分感兴趣,所以猜测,他应该是谢国公的人。”
“好,本官知道了。”
卫敬的眼中带着些许赞赏,不过一面之缘,推测着前因后果他能就猜测出刘启山和谢国公之间的关系。
眼前这人果然是可用之材。
见两人聊的差不多了,南念施施然起身,“夜深了,我们就不再叨扰卫大人了。”
“两位慢走。”
在沈唯和南念即将踏出书房的那刻,卫敬又叫住了他们,“公子可是此次进京考试的举子?”
脚步顿住,沈唯回过身点点头,“是。”
卫敬继续问道,“不知我能否有幸,得知公子名讳?”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沈唯顿了下,缓缓开口,“沈唯。”
……
从卫府出来后,两人并未回客栈,而是出了城。
头顶的月亮已然西斜,草丛中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虫鸣。
“那个卫大人看起来很欣赏你。”南念和沈唯并肩,慢悠悠地走着。
对此,沈唯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沈唯,你想去参加科考吗?”南念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和南念一同停下,沈唯垂眸。
他寒窗苦读十余载,都是为了几日后的科考。
在此之前,若是有人问他想不想,那毫无疑问是想的,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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