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骑马在中间的还有一群人,一个身体壮实的年青人一脸怒意,脖子上的筋脉鼓起,双手紧握住长枪,正要一怒冲动,也被旁边一个长相有些吓人的中年男子打住。中年男子将他和另两个看起来很冲动的男子,一同带离门口。
“父亲,他们是不是萧怀烈的弓骑兵?”
问话的年青人十分不平静,声音也带着几分杀气。中年男子点点头:
“十有八九不会错,外面的许多骑,每人带着一张弓和一把单刀。配备如此齐整,也只有萧怀烈的弓骑营才有。他们为何会到这里来?莫非他们发现我们藏身在这里?”
“应该不可能,”一个身材瘦高、带着几分书生气的壮年男子接道:
“我马家沟在泗州,不过是普通的山寨。他们屠我马家沟后,并未花多少力气去追缉。就算知道我们来到楚州东海盟,他们也不可能派出弓骑营来围剿。再加上他们的淮阴才丢,这个时候更不可能派他们的主力军来此。”
这四人全姓马,中年男子叫马成祥,是原马家沟族长,也算是大当家。现在是东海盟一个管事。年青人叫马旭,是马成祥之子。壮年男子叫马泽进,是马旭的堂哥,以前在马家沟管理文案一类的,颇有文才,头脑也很不错。
另一个左眼包了块黑皮的中年男子叫马成友,马家沟被萧克宋带兵清剿,近千人只逃出几十人,以他们四人为核心。这几人时常去淮阴打探,想找机会想为族人报仇。对萧家军比较熟悉,通过装备将萧怀烈的弓骑兵认了出来。
上次去淮阴,刚好遇到刘病愈计取淮阴。本想回来劝说东海盟投天平军,卢晓杰兄弟俩死活不肯,没想到萧怀烈的兵居然找上门来。
马泽进算是他们马家沟的军师,他的话马成祥比较相信,忧色稍减:
“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来此会是什么原因?”
马泽进想了想说:“我们回来几天了,外面的事也不知道,这个不好说。他们一来就将四面封锁,一定是来者不善。还好东海盟只有老当家知道我们的身份,三叔,我们分头去通知族人,遇到任何事,千万不可冲动。最好将大家集中到一起,如果事情有变,找机会逃出去。”
另一边的卢晓杰几人已经商量好,两兄弟再次回来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带着八分担心,两分笑意:
“各位朋友里面请,我东海盟没什么准备,恐怕一时容不下这么多人。先进去一些人,待我们准备好了带请所有人进去。”
中年男子笑了笑:“卢大当家多心了,我们只带五个弟兄进去。待事情谈成后,大家再进去如何?”
卢晓杰两兄弟一肚子惊忧,萧怀烈来楚州的时间不长,他们并未认出对方的身份。刚才拉他们离开的中年男子叫田炎彬,是东海盟军师。脑袋比他们够用得多,将四周的人数、装备等等说出,猜到这些人是官兵。但他们猜反了,猜成楚州的新主人天平军。
中年男子没有食言,带着四个头戴斗笠的男子,来到东海盟的主厅。卢晓杰可能为了壮胆,将马家几个高手、及东海盟一群好手叫了几十人,陪着五人坐在左右。中年男子扫了众人一眼,笑着问:
“东海盟现在有多少人?”
卢晓杰呆了呆,不知如何回答,与卢鹏田炎彬对望一眼,田炎彬轻咳一声说:
“我东海盟是人少家穷,你们也看到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天根本没几艘船。过往的船只虽多,这个破码头谁愿意待?都去了海州。要不是靠弟兄们下海捕鱼,怕大家只能饿死。老弱妇孺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
“对对,只有千余人。”卢晓杰瞪了眼马成祥,他很怀疑是对方招来的人。前两天劝他投天平军,他们这些人投天平军?恐怕一个芝麻小官也捞不到。
就算能当官,也只是劝他们的马成祥。他怀疑马成祥用他们当礼物,来换取在天平军中的官位。所以他没答应,恐怕马成祥已经和天平军勾结好,现在找上门来。
中年男子笑了笑,也不知相不相信,继续问:
“现在除了家里的,有多少人出去了?”
旁边的卢鹏受不了,大声说:
“无论有多少人出去,都不关你们的事。我东海盟在这里自给自足,没招谁惹谁。以前金国管理这里,尚未来强征我们。你天平军初入楚州,就想将我们合并过去,你们凭什么?”
“二弟住嘴,”
“我就要说,”卢鹏没买哥哥的账,涨红着脸怒怼:
“都说天平军是宋军,想不到还是匪性不改。我东海盟谁也不愿投,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走。”
这番话胆子太大了,将大家惊住。很快一个戴着斗笠、手拿着一把木匣长刀的男子,发出一阵大笑:
“说得好,天平军本就是一群匪寇,只会搞阴谋诡计,根本上不得台面。那帮人迟早会不得好死,老天不收他们,我来收。”
男子说完,将斗笠取下,露出一张冰冷麻木的脸。
“你、你是萧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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