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是沂州州城,这里官道四通八达,不时能看到过往行商。对于这种小州城来说,算是比较繁华了。
一辆蓝布盖头马车,在四个身材高大的骑士护送下,从大道驰入南城门。坐在马车中的刘病愈第一次这样入城,心里除了有些新鲜感,还有点小小的紧张。
透过已被日晒雨淋冲刷如薄纱的车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走过护城河,刘病愈见进出的人都是直来直去,心里正有些想不通。守在城门口的一个中年士兵突然站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刘病愈差点骂娘,他们旁边仍有人进出,并都是直来直去。这个士兵也不知犯了什么疯,偏偏查他们?在旁边的闵盛言上前几步,掏出一块木牌:
“我们是齐河县衙的人,护送孙公子外出办事。”
士兵接过来看了一眼,没再发疯。
临沂城比临邑要大得多,城门口进去有一块较大的空地,空地四周有不少叫卖东西的小贩。中间是条七八米宽的大街,街上男男女女穿着各种衣衫布裙,还有不少身穿丝绸之人。见惯山贼破衣烂服的刘病愈感到很是新鲜,干脆从马车内走出来。
此时的刘病愈长着八字小胡、下巴还有点胡须。这些不是贴上去的,可能是连日的操劳,他的胡子长得有点快,懒得再让陈惜春刮。加之皮肤有些黑红,现在的样子,很难被人认出来。
几人的速度比较快,走过两条街,没人说过一句话。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刘病愈看了眼左边的三层大楼,对几人说:
“大家先进去吃饭,吃饱后再去办事。”
初入这种酒楼,人还没进去,站在门口的一个小二跑步迎来:
“几位大爷里面请,马上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小的就叫人给你们牵到马房去,保证让它们休息好,吃顿饱饭。”
刘病愈有些惊讶,现在的客栈比后世的酒楼还要周到。酒楼最多负责给你将车停好,不会给你加油。当然,有钱什么都有可能。
里面的情况又让刘病愈长了几分见识,第一楼有二十几张桌子,看上去有些挤。全是些穿着普通之人,声音十分嘈杂。
第二楼因为没有柜台之类的,空间更大些,但桌数差不多,显得更宽敞。有一半是普通人,一半是穿着丝绸的男女。大家还算比较规矩,说话的人虽不少,声音较小。他想了想,朝第三楼走去。
第三楼要静得多,大厅只摆了几桌,大半地方隔出包房。带路的小二见刘病愈朝包房盯去,带着歉意说:
“大爷,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已没有空的厢房。要不你们就坐在大厅,这里大厅也很安静,保证不会有人打扰。”
刘病愈白了这个嘴上无毛的年青小二一眼,“保证不会有人打扰”?连他们的掌柜也不敢保证。正要开口,前方过道中的一间包房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年青人。
“小二,你来看看你们这碗汤。”
“陈大人,小的来了,你先进去。”另一个中年小二跑步朝年青官员迎去,很快两人消失在过道中。
同来的沈大牛几人一点没兴趣,已经转身面向大厅。他们这一路跑来,的确是很饿了。只有刘病愈很有兴趣,他想了一会没想通,大家靠窗坐下后,他问年青小二:
“那个姓陈的大人让你们看汤,看样子你们很怕他?这是何原故?莫非你们的汤不干净?”
年青小二朝大厅中的另两桌看了看,凑到刘病愈旁边轻声说:
“每次来吃东西,陈大人不是发现菜里有苍蝇,就是酒里有老鼠屎。不是我要维护东家的声誉,我们鸿运酒楼的东西绝对放心,最多偶尔有一两次,不可能次次都有吧?”
刘病愈还在发呆,闵盛言笑问:
“是不是每次你们都会免他的酒菜钱?”
“开始免,后来不免,只承认换。”小二苦笑道:
“自从只承认换后,他点的东西非常少,常点一个主菜,一个配菜,每次发现有问题的都是主菜。”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在刘病愈才深知其意。小时候他为了贪玩,常用这句话来敷衍父母,结果经常被打得屁股开花。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刘病愈感叹一句:
“他是官员,这样做就不怕那些同来之人看不起吗?还有你们可以拒绝他来此吃东西。看他那样子,应该只是个八九品的小官吧!”
刘病愈觉得要他是老板,就算知州来这里如此做,也会被他打出去,所以他当不了老板。年青小二说:
“他以前还常叫人来,后来改成换后,他几乎都是一个人来吃,今日也一样。我东家之所以没赶他走,不是给他面子。他有个哥哥叫陈宝强,是沂州步兵营都指挥使,完全是看在他哥哥的面上。几位大爷,你们要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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