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刚被擦干的脸,再次被眼泪湿润。被对方紧紧扶着,没能跪下,哭着问:
“多谢恩人,恩人能不能将名字告诉我。我虽无法报答,有生之年定为你立块长生牌,以为恩人一家请寿。”
少妇摇摇头,转身走了一截,见刘维还在看着她,笑着说:
“我叫单钰,立长生牌就不必了。要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可带家人来仓乡找我。”
……
黄昏的夕阳快要隐去最后一点残红,大地万物经过一天的光阴,在此时最是衰败。就连匆匆赶路的行人,也带着黄色的颓废,走得毫无精神。
在一片空旷的大地上,夕阳余光,斜照着一座巨大的城池。西边城楼之上,几个身穿文武官服的男子,对着夕辉默默无语,过了好一会,一个身穿四品文官官服、头大眼细的中年文官叹声说:
“一座小小的县城,一千四百多官兵,连三四百人也未能留住,我济南今年还真是不顺啊!”
旁边一个身材高壮、半脸大胡须的半百将领看了中年文官一眼:
“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他们并未败,只是没抓住对方而已,何必为一个小小的刘家烦心?单大人,我们本就应该集中兵力,对付仓乡那群匪寇。当时我就不同意分兵出去,搞得现在只能自保,也不知朝廷援军什么时候来?”
除四周的士兵外,聚在中间的只有四个官员。一个肤色较白、长着一缀山羊胡须的中年文官冷笑道:
“乌将军,集中兵力?我们与仓乡那批匪寇打了两战,一次惨败,一次也不过打平。就算不派出那一千几百人,我们也对付不了耿京李铁枪的几千人马。我很认可单大人的釜底抽薪之计,派出一些人去外面剿匪,趁他们未聚在一起将其剿灭。断其根源,看他们如何壮大。只可惜我济南府的军队不得力,第一次就失败了。”
中年文官说完,一起的两个武将一脸怒意。另一个身穿一套青色盔甲、鼻高眼大的壮年男子说:
“安怀元一时失手,姜大人岂可小瞧我济南所有将士?他在来信上立下军令状,不将刘府一党剿灭,誓不罢休。济南的山贼匪寇本就不少,以前还算半个百姓,仓乡起事,全都像有了主心骨。仅凭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哪能剿灭得了多少人?还不如如将军所言,集中兵力,攻打仓乡。”
“好了,现在争论这些没什么用。”单大人将要开口的姜姓文官打住,将他的主要目的说出来:
“仓乡之事,非是我济南府能解决的。我们派人出去剿匪,若能剿灭几支匪寇,就算仓乡那边我们没法,朝廷以后若要追究,我们也有说词。”
两个将领双眼一亮,为了派出去剿匪那支人马,他们吵了不少架。单大人名单赫正,是济南府知府。乌将军名乌古力,是济南府守将,论官职没单赫正大。所以对方要行釜底抽薪之计,他虽不同意,没有阻止的理由也没办法。
现在听到实话,两人的想法不一样了。单赫正说得对,济南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们不被罢官,受些处罚是免不了的。要是能剿几股匪寇,他们在朝廷不但有交待,很有可能得到封赏。壮年将领请命:
“单大人、将军,末将去接替安将军。不灭几股匪寇,末将甘受军法处置。”
乌古力看向单赫正,单赫正想了一会,摇摇头说:
“仓乡匪寇强者众多,要靠孟将军这样智勇双全的将领镇守才行。剿些匪寇而已,有王长青辅佐,想来安将军应该没问题。传令给他们,让他们不可义气用事,别将时间浪费在某些人身上。无论遇见任何匪寇,都不能放过。”
一番安排完,夕阳已从他们脸庞消失,不过老天并未放他们马上离开。孟将军指着下面:
“眼看就要关闭城门,下面骑马狂奔的是什么人?”
此时天色昏暗,两个文员根本没看到什么东西。乌古力定眼没看一会,眼中出现一些小点,在他眼里虽是小点,身为金国的将领,对奔走的马匹自然非常熟悉:
“益都府那边要运一批军粮来,这两天也应该到了,这些莫非是通知我们接应之人?”
乌古力很有经验,他们暂时能看见的只有七八骑,这点人当然不可能是运粮队伍。有些小心的将领,知道济南现在很乱,有可能让他们派兵出去接应。派一两个来不放心,七八个正好。
下面数骑越来越近,近到两个文官都能看清来人是男是女时,从下面传来一阵嚎叫声:
“单大人,乌将军不好了。我们从益都府运来的粮食,全让李铁枪抢走了。”
四个官员等不得对方上来,气急败坏跑下城楼。在城门口遇到几个满面风尘的官兵。为首之人,正是那个命大的中年将领。刚跳下马,乌古力一把将他提起:
“徒单志,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徒单志带着一脸哭相,根本不敢推开对方的手:
“我们在小马山附近,遇到李铁枪、张安国几人带领的百多人,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食。尚将军也被李铁枪所杀,大家打不过他们,只好逃回来报信,后面还有百多个兄弟。”
乌古力的脸已变成紫色,一把将徒单志推开,转身瞪着孟将军:
“快调集一千兄弟,我们去杀了李铁枪,夺回粮食。”
“乌将军息怒,”单赫正的脸色比乌古力好得多,铁青着脸说:
“城中守兵不多,还得以守城为重。现在出去不一定能追到他们,反而容易身陷险境。粮草我们暂时不缺,必须确保济南城不失,等待朝廷援军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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