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胤锡,字仲咸,号牧游,明神宗万历年间人,籍贯南直隶常州宜兴县,崇祯十年进士,官至长沙知府,逢境内土贼作乱,数败官兵,堵胤锡率乡勇平之,擒其魁首斩之,知兵之名从此远播,升迁至湖广巡抚。期间挑选乡间诚实子弟C练成军,取名“君子营”,引为倚重,凡征战必陷阵于前,号称劲旅。
南明隆武帝时,堵胤锡孤身入敌营,靠着一腔热血,成功说服李过、高一功等闯王余部归顺明廷,三十余万人纳入堵军阵营,声势大振,成为南明一方擎天大员,与何腾蛟并立湖广,力据清军。永历帝继位后,封堵胤锡为光化伯,进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风光无限。
王欢从王应熊口中,一五一十的打听到了这些消息,对堵胤锡的生平过往,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同时,王应熊也从王欢口中,得知了为何要急匆匆的离开肇庆的真正原因。
这个老头的脸“刷”的变得苍白,眉毛胡子都在抖,一半原因是气极,一半原因是怕极。
“平凉伯,糊涂啊!”王应熊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模样,痛心疾首的悲声道:“那李元胤,乃是李成栋的儿子,少年时就跟随其父从军征战,感情极深,纵有跋扈,也是武人秉性,能让他几分,就让他几分,何苦与他争那一时意气,如今可好,得罪了李成栋,就等于得罪了半个朝廷,你我前程远大,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如何再与朝中诸公交好?”
一边说着,王应熊一边不住摇头,叹了半天气,又痛心补充道:“老夫这段时日来,送了不少银子结好李成栋,这下可好,全打水漂了。”
王欢斜着眼睛瞧着他,看他须发斑白,心道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居然还跟我讲前途,正史上他去年就已经死了,却不知道我救了他的命。于是似笑非笑的说道:“王总督,我看你气恼得罪朝廷事小,心痛银子事大,对不对?”
王应熊把胡子一撩,瞪眼道:“平凉伯哪里话,本督岂是那爱慕阿诸物的俗人?圣人曰……”
王欢打断他:“王总督宦海沉浮,理应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一味退让,在这弱R强食的年代,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反而不将你放在眼里,李元胤暗中刺杀我俩在前,不施以雷霆反击,绝对有更大的杀招在后,你我能不能活着离开广东,都未可知。本将所为,虽然从此与李家一党结下仇怨,但从长远来看,却让满朝上下都认识到,你我不是那泥塑的菩萨,任人拿捏,你王总督的地位,是不是高了一些呢?”
王应熊细一琢磨,好像是那么回事,于是讪笑几声,道:“这个,这个,以后啊,这种事平凉伯还是提前知会本督一声最好,凡事多个人商量,总是好的嘛。”
王欢笑一笑,不去理会他话中的意思,只是换个话题问道:“前面走上一百多里地,就要进入靖州地界,那是湖广巡抚堵胤锡的地盘,王总督可与此人熟识?”
王应熊得意起来,露出一种“原来你牛*小子也有需要老夫的时候”的表情,单手捻须,作高深莫测状道:“熟识!当然熟识!本督为官数十年,无论弘光帝、隆武帝,还是如今的永历帝,来来去去的官场人物都是那么些人,谁不认得?堵胤锡还没当长沙知府的时候,老夫就已经入朝任礼部侍郎,他还得喊老夫一声大人!”
王欢听了,笑了起来,抚掌道:“如此极好,王总督,我们过境,必然要与之打交道,恐怕朝廷消息传递很快,待我们到了他的地盘上,朝廷信使也已然到了,为了避免发生同室C戈的丑事,还请王总督先行一步,与堵巡抚交涉一番,用言语化去干戈。”
王应熊顿时一窒,半响说不出话来,暗道牛皮吹大了,其实与堵胤锡的交道,王应熊不过限于数面之缘,远远谈不上深交,此刻王欢和他是众矢之的,朝廷说不定已经有了旨意,要拿他二人回去面君,这时候去见堵胤锡,万一这人不给面子,直接见面就喝出刀斧手来,绑了送京,那就亏大了。
于是正想找个借口推辞,却听王欢不咸不淡的又道:“王总督如果不去,那么王某只能驱军先走,王总督体贵,不能像我等武夫般皮实,只得在后面慢行,这山林间强人出没、山贼横行,王总督可得自行小心啊。”
王应熊一听,这他妈是要丢下老子啊,太Y毒了,心头惧怕起来,连忙说道:“去,怎么不去?平凉伯放心,且看老夫如何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堵胤锡让开一条路来。”
王欢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如此,事不宜迟,还请王总督马上上路,赶在大军之前去见堵胤锡,我派人护送大人。”
说着,王欢唤过刘云,命他带两个百人队,护送王应熊先行,直奔堵胤锡现在驻守的常德一带,去寻见堵胤锡。王应熊心中暗暗叫苦,但吹出去的牛皮总是要兑现的,无奈之下,不情不愿的跟着刘云,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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