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一振,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脸上沟堑纵横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像长老了的树皮满是沧桑:“太好了,末将跟随秦总兵前几年抵御张献忠的时候,湖广兵就在夔门之外,任我们百般求援,却不发一兵一卒,等献贼收缩往汉中后,又蜂拥入川捡便宜,强占州县,名为大明官兵,实为自立一方的诸侯,很是可恶。”
陈相接口道:“就是,居然眼红我们银矿,派兵攻打,这哪里还有同为朝廷官兵的样子,分明流匪。”
王欢眉头一挑,哼声道:“自古乱世兵如匪类,如今的官军,却比流贼还要可怕,所以我夔州军出石柱、进川中,乃为民除害,为朝廷剿匪,在道义上站得住脚,今后朝廷问起,也无可厚非!”
马龙和陈相齐声道:“正是如此!”
“不过仗该打,怎么打却要斟酌一番。”王欢沉声道:“他们兵多将广,我们人少军寡,所以必须出其不意,打个措手不及,方是上策。”
马龙和陈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片茫然,论厮杀马龙不会胆怯,论潜伏陈相也不会含糊,但要说起刀兵计谋,两人就不行了,想半天也摸不着该怎么做,不过没关系,经验告诉他们,有困难找王欢,这位大人一定能解忧除难。
“请大人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人一起抱拳,齐声道。
祖边这时带着一队人拖拉着弗朗机炮爬上了城墙,一眼就见到这个场面,立刻也不问在说些什么,凑热闹般赶过来,与马龙、陈相站在一起吆喝了一声。
三人围在王欢身边,热切的望着他。
王欢瞪着眼,心里有些悲凉,怎么我手底下都是些只懂把刀弄G的莽夫,谋士呢?眼睛一眨就计谋百出的谋士呢?这年月就找不着了吗?他在脑子里搜了一搜,还真没想起南明有出名的军师智将,洪承畴孙承宗等人要么已经投靠清朝,要么已经死去,历史书上除了这些人就没写了。
李过算一个,但这当儿招不来啊,张献忠的几个义子也能算上,可隔得更远。
罢了罢了,还是靠自己吧,王欢突然无比想念起马新田来,沉默寡言的马新田虽然寡言,却很有逻辑,做起事来知道动脑子,不像这几个,就知道吼“谨遵大人号令!”,然后巴巴的看着自己。
摸着石头城墙上的残砖,王欢思索着缓缓道:“人少算计人多,地形很重要,我们前面打的两场仗,无一不是事先选择了有利地形,占了便宜,否则单论杨展和谭文的作战经验,随便一个人都甩我几条街,加上兵丁数量数倍于我,两场仗我们都是必败结局,但是结果却是我们赢了,而现在这场仗……”
祖边嘴快,立刻兴奋中带着Y险的笑说道:“我们也要下套子、设埋伏吗?”
“不!”王欢断然否定:“不能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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