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侍卫慌张奔来,道:“王统领,在荷花池边发现一只绣鞋,看样式有点像,不知……”
晋贵妃听闻立马起来往殿外走去,王懈忙把鞋子递过来,晋贵妃只看一眼,已晕了过去,太监宫女连忙上前扶着,口内焦急的叫着娘娘……娘娘……
陈帝奔过来,扶起晋贵妃,晋贵妃紧紧抠住陈帝的手,缓缓睁开眼,声音颤抖,口里喃喃说道:“这是宁雅的鞋子……是她的……臣妾认得……鞋面上的珍珠还是前几日臣妾亲手给她缝上的,怎么会……怎么会……”晋贵妃站起身,紧紧抓着陈帝的手,“不,臣妾不信……臣妾不信……”
“可有命人打捞?”陈帝向外厉声问道。
“回皇上,王统领已与侍卫们下河了。宁雅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请皇上,娘娘稍宽心些!”此时,众人都大气不敢出,只有肖公公轻声安慰着陈帝和晋贵妃。
雨越下越大,不多久,原本退下的水又积满了地面。
大约一刻后,已有侍卫急急来报,但只是看着陈帝轻轻摇头,口中已无半句言语,陈帝颓然跌坐在榻椅上。
不远处,两三位侍卫用担架将宁雅的遗体抬来……
曾经爱唱爱跳的姑娘如今是如此安静,安静得再也没有一丝气息;曾经高谈阔论,要带晋贵妃走遍西域与陈国山河的公主,如今却再无法挪动半步;曾经发誓要尝遍天下美食的女子,如今却再难食人间一丝烟火;曾经说与惠王成婚后,要与他一起踏遍大陈国江山丽水的惠王妃再不可能站起……
公主静静地躺在那里,很安静……很安静……
“王……王统领……”说话的是一名仵作,可待他检查完宁雅公主的尸身后却不敢抬头看陈帝,只是转身看向王懈。
“说!”陈帝厉声道。
仵作早已被吓得一个激灵,忙跪下道:“回……回皇上,公主身上筋骨已断,内脏破裂。应该不会是失足落水而亡,只有武功十分了得的人才……才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晋贵妃踉跄地走过来,拉着陈帝的手,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跪在那的仵作。
王懈箭步走过去,在公主的身子两侧按了几次后,也跪在了一边。
宫城的安危是他全面负责的,在这深宫内苑内,来和亲的边国公主却客死他乡。
这个公主自身武功本就不低,宫内怎会有如此身手之人,筋骨尽断,内脏破裂,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而身为禁军统领的王懈却毫不知情。
听说找到了宁雅,可人却已死,阿木西几乎疯狂地朝紫萝宫冲过来,当他看到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妹妹时,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了几下,随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一把抱起宁雅,突然他感觉到了妹妹此时全身筋骨已断,整个人如软绵的棉絮一般。
他放下宁雅,猛地站起身,一步冲到陈帝眼前,愤怒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雨水在他的额头不断滑落,滴落到他的眼睛内,可他喷火的双眼却连眨也不眨一下,死死地盯着陈帝。
王懈等人见状立即起身拔出腰间配刀挡在陈帝和阿木西之间,“阿木西,这里是我大陈国的皇宫,不得放肆!”
阿木西愤怒地盯了王懈一眼,转向狠狠地瞪向陈帝怒道:“这里是你大陈国的皇宫,号称最安全的地方,我妹妹千里迢迢来此和亲,如果婚还未结,可她却残死宫中,全身筋骨尽断,内脏破裂,究竟会是谁人所为?你这个大陈国的皇帝难道半分责任也没有吗?”
陈帝一把推开王懈,“宁雅被害,是朕这个皇帝的错,不过,请阿木西王子放心,朕定当彻查此事,纠出凶手后亲手交到你的手上,无论是谁,绝不姑息,朕也绝不会让宁雅枉死!”
阿木西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汗水,重重道:“好!我等你的消息,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还不能纠出凶手,我定会让父王举全国之力扫荡你大陈国,踏平这皇宫!”
陈帝立即道:“好!一个月为限!”
说罢,阿木西大踏步地向皇宫外走去。
紫萝宫外,大雨瓢泼处,惠王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豆大的雨直直地砸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远远地、静静地望着现在如此安静地躺在那的宁雅,他的尚还没有几天就要过门的王妃如今再不可能拉着他去逛街,去吃美食,和他一起习武……
许久许久,久得天边的黑铺天盖地地袭来,久得仿佛时间都凝滞不前了一般。
惠王安静地抱起宁雅,一步步地往宫外走去,一步步地朝自己的惠王府而去,那是他的王妃,他惠王这一生唯一的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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