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道:“此事发生之后,李明鑫如无事人一般回府了,直到第二日数百民众聚集在刺史府门口方知他那一把火酿下了大祸。可恨的是那李昌不但不积极救治伤员,反而与其师爷密谋,将事实黑白颠倒。一面利用手中职权抓了几十个闹事之人,严刑拷打,威逼利诱,另一面派了大批家丁日夜在街上巡逻,一旦发现有人对此次大火有异议者非抓即打,导致幽州民众人人日日自危,整个街道死气腾腾!也正因如此,奴才此次虽然到了幽州十数日,全毫无收获!若不是方勇老先生机智,在奴才临走时留下信物,否则断不可能查到一丝一毫!”
陈帝冷哼一声道:“要将此事如此颠倒,绝非是那李昌和他的那个师爷就可以做到的,张元,你还查到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张元应道:“是的,皇上!老臣确实查出了一些事情!此事发生在幽州地界上,而涉事之人又是刺史李昌的儿子,根据我大陈律法,他李昌是不能插手此事的,何况案子重大。所以此事发生之后,李昌便手书了一封密信快马加鞭送到了刑部尚书李全大人的手中。”
肖公公轻声在陈帝耳边道:“皇上,李全与李昌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张元道:“没错!李全与李昌兄弟自小由其母独自带大,而那李明鑫也是李家唯一的一根独苗,李昌娶有五房姨太太,只有五姨太生下李明鑫一个儿子,其余悉数全是女儿。所以将李明鑫宠得无法无天!李昌这几年可谓贪了不少银两,基本全败在这个儿子手中。”
陈帝一手轻轻在叩击着桌面,“说下去!”
张元道:“是!老臣查到,就在李全拿到李昌寄来的信不久,他便命人寻遍名酒,后来他花高价买下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送给大理寺的何晨!”
肖公公道:“皇上,何大人好酒,京城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何大人尝尽天下美酒,十分热忠于此,府内藏的美酒估计够一个酒馆半年的售卖的。朝堂内外无人不知何晨的这个爱好,但凡有所求的,送去的金银还不及一壶绝代佳酿有效!”
张元道:“没错,也正因为如此,李全才肯花高价买来酿酒大师廖琦老先生亲手所酿的五十年女儿红。”
康平道:“相传廖琦老先生乃一代酿酒大师,出自其手的酒最高能卖到一坛数万两银子。随着廖琦老先生的过世,他的酒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而何大人如果真从李全手中拿了此酒的话,那么想必是要让他做什么便会替他做什么了!”
陈帝何等的气愤,“也就是说,在他李全和何晨的眼中,朕的黎民百姓,三十几条人命,一百多人的重伤还抵不过一坛酒了吗!”
御书房里的气氛及其凝重,方勇老夫妇不断地抹着眼泪,官场的黑暗他们这些老百姓怎能想象得到,一坛酒,竟将三十多条性命抵消,竟能让下至幽州府上至六部的重要官员,瞒得水泄不通。
康平道:“皇上,只怕除了那坛酒外,李全李昌兄弟二人所花的银两也是不计其数!”
陈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拽成了一个拳头,“只怕没有十几二十万,他也做不到这一点,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竟真是如此!”
康平从坏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到陈帝面前道:“皇上请看,这是奴才到了幽州之后,受伤的百姓当着奴才的面所写,一个个全是鲜血写成啊!受伤的百姓们,他们无钱医治,伤口已溃烂,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啊!皇上,奴才们看着实在是难受啊!”
陈帝接过康平手中的血书,那鲜血仿佛滴在他的心上一般,陈帝紧紧地拽着这封信,越拽越紧,许久后,他将信递到肖公公手上,“肖玦,好好收着!”
肖公公毕恭毕敬接过,小心谨慎地将它连同方勇夫妇的那封变黑的信收入匣中。
康平道:“皇上,此次奴才还带了两位证人来,如今正是张府上住着,随时等待皇上召见!”
陈帝点点头道:“好!很好!”
方勇颤抖地说道:“皇上,何止如此,何止如此啊!有些受伤过重的,无钱可医,为了不拖累家人,就……就自个儿抹脖子了,草民的侄儿……”方勇勉强只能说到一半,哽咽着实在无法说下去,肖公公等人见着个个眼圈都红了。
半晌后,陈帝方道:“康平,你先带方勇老先生夫妇二人回去!此事容朕再好好想想!老先生请放心,朕定会给你,给幽州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是……这其中盘根交错,要想连根拔起,还需要时间!”
方勇夫妇忙跪下道:“草民谢皇上,草民们不怕等,有皇上您替草民们做主,就算搭上草民的一条命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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