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霆瞧清楚,连劈两刀斩断了它两根鳌肢,巨型蜈蚣这时才感到害怕,连忙缩头后退,可是它长长的身子绕在大树上,又怎退得快?谢霆得势不饶虫,持刀逼上,你退我攻,你攻我退,刀光闪耀,或是斩其脑袋,或是斩在缠于树干上的身节。
进退两难的蜈蚣悲嘶长鸣,突然从口器里喷出一股带着浓烈腥臭气息的液体,谢霆身子一跃轻松避开。
那毒液腐蚀性极强,有少量落在蜈蚣它本体肢节上,即时冒出阵阵青烟,毒液腐蚀硬壳侵入肉身,顷刻间沸腾起来。蜈蚣即时痛得嘶叫,连连翻转身子,可在这时又怎翻动得了,大树坚如磐石,越翻动缠得越紧。谢霆哈哈大笑,跃上一步,向着蜈蚣那又嫩又白的喉腹砍刺,这儿没有硬壳保护,刀刀入肉,不一会竟把蜈蚣头颅整个斩了下来,少了脑袋的蜈蚣尸首依然没有停下剧烈的挣扎,实是诡异。
岳曼婷在旁看得心惊肉跳,见得巨型蜈蚣被钢刀砍下脑袋,才稍稍放下心,慢慢走近。
谢霆一脚踢向蜈蚣南瓜般大小的脑袋,喝道:“害人的东西,早死早超生。”谁知蜈蚣头部猛地原地打一个转,张开大口对着谢霆踢来的脚尖。
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霆始料不及,连忙收脚,手中钢刀连刺把它两颗突出的大眼刺瞎,骂道:“看你没了眼还怎么害人。”
那蜈蚣头兀自不肯罢休,张嘴把口腔中仅剩的毒烟毒液吐将出来,发出嘶啩声音。谢霆看得怒不遏,一刀劈下,把那脑袋斩为两半。
噗的一声,蜈蚣脑袋里滚出一粒红色珠子,约有龙眼核大小。谢霆咦了一声,甚感奇怪,伸手拾起,触手温和,一股葵花味儿扑鼻而来,不知是什么宝物。
岳曼婷大着胆子走过来道:“喂,你怎么在这里?”
谢霆怔了一怔,将珠子放入怀中,问:“你是谁,又怎么在这里?你有没有在这儿见过一个年轻女子,嗯,相貌与你有几分相似?”
“你要找我姐姐是不是?刚刚我见过她,不过被风吹散吹走了。”
谢霆更是惊讶,“你姐姐?被风吹散?”
岳曼婷点点头,把适才之事说了,谢霆这才认出是岳曼婷,脸上神情十分困惑,沉吟少许说道:“你姐姐她双腿不着地,既不说话又摸不着,还随风而散,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不清是怎么回事,现下还以为自己在作梦,今晚在这儿碰到的事已然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世间怎可能有这么巨大的蜈蚣?”岳曼婷摇摇头。
谢霆道:“你虽不是做梦,但却是在梦境当中,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出现。”
岳曼婷吓了一跳,“梦境,我们怎么进入了梦境,是谁的梦境……咦,是姐姐,姐姐!”眼睛直盯谢霆身后。
谢霆急忙扭头,只见朦朦胧胧的林中,岳海青若隐若现的身影飘荡其中,“海青,海青,快到我身边来。”谢霆叫着晃身奔向她。
岳曼婷也叫着追了下去,但姐姐身影并没停留,穿枝过树,飘飘渺渺。
只追一会儿,不但连姐姐影子见不着,连谢霆也失去踪影。
岳曼婷边走边叫:“姐姐,你在那儿?”“喂,你(谢霆)快回来啊,我害怕。”身旁怪兽毒虫的叫声又响起,黒暗中似有无数双眼睛觊觎,愈走愈是惊慌,突然心想:“刚才那家伙说我们是在梦境中,那么可否这样认为,眼前所见一切都是虚幻飘渺的,我就被咬死吃掉,那也只是梦中场境而已,现所见所闻,不过是某人的南柯一梦,终究不是事实。”
虽这样想,害怕却是免不了,一会儿叫姐姐,一会儿叫傻苍,一会儿又叫谢霆来给给自己壮胆。此时的她只希望黑夜早点过去,但今晚的黑夜是那么漫长,似乎无穷无尽,走着走着,感觉身后又有怪物跟着,不知不觉又奔跑起来。
急奔中突感脚下一空,接着整个人便往下急速坠落。原来她慌不择路竟然走到一处悬崖上,夜色中看不清前方,径直从丈悬崖上掉下。
岳曼婷大惊尖叫,耳边呼呼风声不断,翻滚堕落中突然感到身体被一物缠上,下落之势顿减,那物体卷着她在峭壁上游走如风,腾云驾雾一般,瞬间便穿越了山林崖壁,来到一个巨洞中,这时候,冷静下来的岳曼婷终于看清救其一命、带着她飞檐走壁的是一条又长又粗的大蛇,这条闪烁着微弱蓝光的大蛇腰身比水桶还要粗,长度不短于十丈,可真是刚逃离狼窝又落入虎口!岳曼婷心中暗骂,这到底是谁人的梦境,怎么梦里净是巨物怪兽,能不能梦见些正常的物体?
突然,她看见洞底下地面生有一堆火,有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传来,其中男声隐约便是傻苍,那大蛇停将下来,似乎是在忖度要不要下去把两只猎物一块捕获带走。借着这难得的停留之机,一路上又呕又吐的岳曼婷终能定下心,伸手入怀取出一包“五仙情长粉”撒在巨蛇身上的鳞片之间,巨蛇遇毒粉又痛又痒,在岩壁上翻滚搔痒,不小心放松对岳曼婷的缠绕束缚,再次凌空的她自洞顶上空坠落,掉下时大叫傻苍救她,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洞中寂静,只闻柴火燃烧发出噼啪之声,两名绝色女子看着昏迷沉睡的傻苍,各自入了神。
那人(谢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姐姐岳曼婷的幻像又是怎么回事?师姐怎么也掺和进这儿,听他们刚才吵架,原来真的早就相识。想到这里,情窦末开的岳曼婷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丝丝酸意,“这个臭傻苍,傻傻愣愣的,好色无耻,凭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吃我家的虹珠,还结识这么漂亮的师姐,可恶,可恶之极。”望了傻苍一眼,又望向师姐,只见师姐脸色阴阴睛睛,说不出是喜是怒。
过了一会,箫冰冰眼光收回,问道:“师妹,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不留在客店等我们回来?”岳曼婷避重就轻,把师父和她离开客店之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箫冰冰听了沉默半会,不再追究,说道:“这片山谷可真是诡异得很,等天亮后,咱们可必须马上离开。”岳曼婷道:“师姐,那他怎么办?带上他一块儿走吗?”
“当然把他带走。”箫冰冰白了她一眼。
“可他伤得这么重,那能经得起长途跋涉?”岳曼婷说道。
箫冰冰道:“你放心好,他命大得很,一定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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