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的苞米地里,侯三细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村子里的动静,看到警车闪着警灯开往后山,他的心里就哇凉哇凉的。
他原以为村子里的那些人不会报警,他也以为姓陈的会帮他开脱。
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同于其他老百姓纯粹的法盲,侯三在劳改队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对于犯什么罪该判多少年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毕竟劳改队最不缺的便是以身试法的人。
按照侯三的估计,他这次要是被逮起来的话,少说10年,甚至于直接拉去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给抓住。
八宝梁大队是不能待了,自己必须跑路。
但是跑路之前他的去一趟陈家,目的也很简单——要钱!
他之所以会找沈晨露,还要让人袭击周扬,就是受了陈钢的委托和煽动。
现在出事儿了,责任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承担。
再说了,逃离八宝梁大队后,想必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的,没钱可不行。
陈刚这个始作俑者可把自己给害惨了,咋可能让他好好地留在家里享福,自己舍家弃业到外面流浪受罪。
侯三已经想好了,陈家必须得拿出500块钱,不然的话他就把这事儿都抖露出来,他就不信陈钢敢不给钱。
打定主意,侯三便悄悄摸进村子,向着陈刚家摸去。
此时,家里的陈钢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这次计划是他和他爹详细策划好了的,假借侯三的手陷害周扬,到时候侯三那边把事儿办妥了之后,他们就会带人到小破庙抓奸。
届时周扬和沈晨露赤身裸体的被堵在小庙里,沈晨露又有被侵犯的痕迹,姓周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再说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沈晨露也要面临巨大的压力,要么承认和周扬通奸,要么只能指证周扬强/奸。
但不管是通奸还是强/奸,都是重罪,尤其是后者。
整个计划他们复盘了好几次,自认为将一切的突发事件都想到了。
但是唯独没有预料到的是,周扬竟然在喝了酒的状态下,独自一人将左胜利和王建军两个人给打倒。
而那两个没骨气的家伙在周扬的威逼利诱之下,竟然将全部的计划告诉了周扬,直接将侯三给暴露了出来。
这下好了,周扬将沈知青给救了出来,还将侯三给打伤了。
他们的计划彻底的流产了,且都将面临牢狱之灾。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儿一直都是他和侯三单线联系,侯三的那两个小弟并不知道陈钢的存在。
这样一来,只要侯三不被抓住,那么他们就不会暴露。
然而,眼下李丰年正带着全村的社员在后山搜山,一旦将侯三抓住,那他们的罪行就会彻底的曝光了。
以陈钢对侯三的了解,那家伙一旦被抓住,绝对会将他和他爹卖的干干净净的。
这么恶劣的事件,即便他爹是生产队长也兜不住,甚至于还可能牵连到他哥和他弟。
现在,陈钢心里只能祈求侯三能学的聪明点,赶紧逃离村子。
刚才呼啸而来的警笛声,让陈钢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他想到后山看看情况,但是想到他爹的话,他只能强忍着焦虑留在家里。
就在陈钢备受煎熬的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他家的院子外。
四下瞧了瞧,没发现有其他人外,当即向着院子里丢了几块石头进去。
寂静的夜晚,石头落地的声音显得很响,也很突兀!
屋子里的陈钢听到声音,心里一紧,知道是自己要等的人来了,当即就要出去。
但就在身子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又转身回到了屋里,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把一尺长的杀猪刀,别在腰间,并用衬衣遮住。
陈刚很清楚,眼下的侯三已经是逼急了的狗,疯起来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他不得不防。
走到院子里,陈钢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说道:“屋里没人,进来说!”
听到陈刚的声音,侯三没有犹豫,当即翻墙进入院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屋里。
进屋之后,借着煤油灯的灯光,陈钢才看清楚侯三的惨样。
只见人高马大的侯三此时极其的狼狈,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军绿色的长裤被撕裂了,鞋子也跑丢了一只。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陈刚皱着眉头问道。
“老子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姓周的只是个白皮书生不会打架吗...”
“他是不会打架啊,那天在大队部,我一拳头就把他打趴下来!”陈钢当即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亲自和他打了一架,那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就算是两个老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坑老子的?”侯三怒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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