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毓泰入府后,鱼儿的日子过得便有趣了许多。
因得了胤禛的许,平日里她仍是不管王府里的琐碎差事,一应事由皆交给毓泰操办。
要说毓泰也实在令她刮目相看,她从前只以为毓泰是个只会捕鱼卖鱼的寻常男子,哪想他做起事来面面俱到,即便是日日盯着寻他错处的婉贞,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临近年节,京城时疫方控制住,宫中诸多琐事需得胤禛从旁协助着,故而他在王府的时候少了许多。
这一日仍是睡到日上三竿而起的鱼儿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去毓泰房中寻他,来时他房里扎堆聚了许多下人,正挨个同毓泰报备着什么。
凑上前去细听,才知今儿是择家丁出府采购的日子,各房下人都紧着主子的需求,将需采购物什报备给毓泰,由他择人去办。
鱼儿从旁侯了许久,待人都散了,才走到毓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如今可威风了,人人都将你当菩萨供着,好儿也没少吧?”
毓泰一指手边儿那着了密密麻麻黑墨的纸张,无奈笑道:“我才成了掌事,许多事儿不清不楚的,也不敢出半分岔子。你看这各房主子要的东西,有哪儿个不是指明了店铺的?要是交给不上心的人去办,买错了回来受罚的可就是我。”
鱼儿取过他桌上的杏酥囫囵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昨日我粗算了算,你一月十两,我一月七两,咱们在王府里做上一年的活计,便攒够银子了。我知道你惦记着你那失散的妹子,不若将这事儿说给王爷,让他帮着寻一寻,总比你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碰乱撞要好许多。”
“不必。”毓泰近乎想也未想,就否决了鱼儿的提议:“你还当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你与王爷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若不是你救了他性命,王爷又是个知恩图报不愿欠人情的,这风光日子哪里轮得上你我?得了这样的好还不知足,偏要得寸进尺,是要让旁人笑话咱们不识抬举了。”
毓泰说这话时神色严峻,鱼儿是看惯了他这模样的。
他虽是个性子极好之人,但脾气也极倔,从来他决定之事,鱼儿说破嘴皮子也撼动不了他执念分毫。
见他如此,鱼儿也懒得费口舌,只大大咧咧拍掉手上杏酥的碎屑,笑道:“你自己的事儿我瞎操心什么。”说着将毓泰面前的纸张拿起,看了两行他的潦草字迹后又道:“左右要寻人出府置办,帮我带一壶醉仙楼的醉仙酿罢。”
“本事不见长,嘴却刁了。”毓泰将纸张从她手中夺过妥善贴身放好,扬眉问道:“你同年氏闹成那样,这冒失性子入了雍亲王府却还能保全性命,才令我吃惊。”
鱼儿泼皮一笑,摆手道:“她是个心狠的,我初入王府她便寻人要取我性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条命阎王爷都懒得收,从高处坠崖下来也未将我摔死,她能奈我和?何况我现在在她眼皮子地下,又是王爷的贴身婢女救命恩人,她也会掂量利弊,想来暂且不会再寻我麻烦了。”
毓泰道:“那日你从那般高处跌落,可有落下隐疾?回王府后郎中可细细诊过?”
“无事,不过扭伤了脚踝,已经大好。”鱼儿心不在焉回了毓泰的话,很快又觉得奇怪,凝眉看他一眼,纳闷道:“我方才所说坠崖是指昔日你搭救我那次,你怎知我还坠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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