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说这话原是有自己私心的。
她远房的亲戚李泰跟她一并入王府伺候,熬了多年也算勤勤恳恳,办事无半分错漏。如今掌事家丁的职位悬着,她自想替李泰争一争前程。
可帮衬之话还未开口,却听胤禛道:“本王已经物色了新人顶替他的职位。”说完冲门口唤了声:“进来吧。”
鱼儿目光与众人一样都凝在了大门外,可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她险些惊呼出声。
这......胤禛所谓新人,怎会是毓泰?
毓泰冲鱼儿使了个眼色,唇角绽放出几分笑意,而后敛正容色拜于殿前:“奴才林毓泰,请各位主子安。”
鱼儿震惊到无以复加,她瞪大了双眸看着胤禛,而胤禛却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便是他?”晞尧目光充斥敌意打量毓泰一番,讥讽道:“王爷这又是从哪儿寻来的山野村夫?有个林鱼儿还不够吗?”
等等,他也姓林???
晞尧暗觉不妙,在看到鱼儿脸上震惊中透着几分笑意的神情后更为笃定了内心想法。她细细打量毓泰片刻,便想起他便是昔日同鱼儿一并冲撞了自己喜事之人,于是惊呼道:“这人与林鱼儿识得?”
胤禛道:“普天之下同姓之人颇多,林姓更为汉之大姓,有何奇怪?”
婉贞瞧着那人面生,又平白无故夺了她准备为李泰争取下的职位,心中自然不豫。于是破天荒与晞尧站在了同一阵营,呛声道:“掌事婢子不懂规矩倒还罢了,若再来了个不知王府情况的掌事家奴,往后咱们这日子岂不是要乱翻了天?还请王爷三思,另择贤能罢。”
“你怎知他不明王府情况?”胤禛含笑看一眼毓泰,而后向众人道:“掌事家丁是伺候咱们日常起居的,总不能本王一人说了算。谁若有疑,只管问他就是了。”
不等胤禛话落,婉贞便头一个发难:“掌王府事,可知每房每月所花钱银为几何?”
毓泰想也未想,脱口便道:“婉福晋房中十一月花销五十三两七钱,十月花销五十一两三钱,九月花销五十二两六钱,八月花销五十两整;娴格格房中十一月花销二十三两八钱,十月花销二十三两三钱,九月花销二十四两一钱,八月花销二十二两九钱。北殿两位主子月均花销七十四两纹银。”
说完这些,喘了口气又看向晞尧道:“晞福晋房中十一月花销七十三两八钱,十月花销八十九两三钱,九月花销八十......”
“行了行了,听得我头晕。”晞尧见毓泰说得分文不差,自然不敢让他再说下去。
她入王府最晚,可论每月花销,却比婧敏这个主子福晋还要多上许多。
若要毓泰再说下去,指不定会惹旁人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于是转了话锋道:“这些东西阅了账簿记下有何难?王府里伺候主子吃食是大事,要是像从前闹出毒血燕那事儿平白折损性命可是大罪过,你可知各位主子忌口为何?”
毓泰从容应道:“晞福晋不食彘肉,不食紫米,食香椿生红疹,需忌口;宋格格平日只食水煮白菜,宴席之上若用膳,必得备下清水一碗,过去油腻宋格格才肯食。且忌口河鲜,食后面部生疮,呼吸短促;青格格不食香菜,不食萝卜,旁无忌口;主子福晋饮酒需烫三分,夏日不食冰果,冬日用膳不食凉菜,一切性寒吃食皆不用;王爷不食肉杂,不食姜,旁无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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