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不信晞尧的话,在老夫人怀中哭闹不休。
动作烈起来,腹部疼痛便愈发明显。老夫人揽着她的手感到了一丝温热,抬手一瞧,见手心里侵满了殷红的血。
这才发现婉贞下衣裙摆已被血染透,吓得老夫人惊呼一声,口中不住自问着:“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婉贞双眼瞪得极大,她眉尾一跳一跳的,额间有汗打落在她卷曲的睫毛之上。
晞尧由座上起身,端起那盏滑胎药走到婉贞身旁蹲了下去。
她手持着碗盏推到了婉贞唇边,声音冷冰道:“你要活命,就喝了它。”
“你滚开!”婉贞用尽余下的气力将晞尧一把推开,好在晞尧持碗盏的手握得极紧,才未将落胎药洒出。
婉贞捂着自己的小腹,上齿不自觉咬住下唇,忍痛道:“我不信你!你要害我!是你要害我!王爷呢?弘昀去了,王爷怎还未回来?”
面对已经失了理智的婉贞,晞尧有些不耐烦。
她随手将碗盏放在一旁,取出腰间别着的鱼戏莲叶帕子擦了擦沾了药的指尖儿,而后将帕子甩在地上,泠然道:“你喝与不喝是你的事,左右往后不能生育之人又不是我,我替你瞎操什么心?”
她说罢推门离去,鱼儿本欲跟在她身后,可见婉贞因与晞尧之间的隔阂不肯用药,内心一番挣扎,终折返回殿,快两步凑到老夫人身旁说到:“晞福晋半句假话也未说,婉福晋再不用药,莫说生育一事,恐连性命也保不住。她是夫人您的独女,您怎能忍心眼睁睁看着您女儿断送了自己?”
老夫人也害怕极了,她护着婉贞的手不住颤抖,想了半晌才抬起浑浊的眸子平视鱼儿:“你拿药来。”
鱼儿应了一声,将滑胎药递给老夫人。
躺在她怀里的婉贞气力愈发虚弱,她最后的挣扎只是别过脸去,口中细弱蚊嗡的念叨着:“我不喝这药,贱人害我,我不喝!”
老夫人狠下心来一咬牙,掰开婉贞的嘴,将滑胎药全数灌入她口中去。
婉贞用下了药,没多久就昏了过去。
鱼儿同老夫人合力将她抬回榻上盖好了被衾,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安心,我这就去请郎中进来。”
好在,这一胎虽落,可婉贞的身子并无大碍,也保住了生育的能力。
后来听说那日胤禛赶回王府时,在弘昀棺椁前立了一夜。
他并未去安慰失子的婉贞,也并未去探望丧亲的姨婆。
下人们说,见停放弘昀棺椁的偏房熄了灯,听不见里头有任何动静,直怕四爷想不开,却也无人敢开门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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