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也做梦啊。”舒朗没好气地回应他。
话不投机,只是因为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在即将推开社会这个大门时,是阳光迎面,还是凝重的迎击,两个人有着不同的理念,争论变得毫无意义,不如就像水生说的,让二十年的实践去证明吧。
“人生的路怎么越走越窄?”那个时代人生价值争论的焦点,如果这是一个现实问题,那么舒朗会说,发出这声感叹的潘晓走路时,心里没有装着阳光,水生会说同一条路要看怎么走,潘晓不会走。
两人无语,都不愿意让这个话题划伤两人的友谊。
蛐蛐们不甘寂寞的高唱起来,遥远的蛙鸣也听得格外清楚。忽然一声长长的口哨传来,要知道,这种声音在那个时代,每时每刻都会挑动人们的神经,长头发、蛤蟆镜、花条纹喇叭裤、一嘴脏字的形象立即就会浮现出来。
两个这样形象的人来到舒朗、水生面前。
“嗨嗨!你,还有你,知道吗,知道赵琳、张山吗?”
这两个名字在当地叫得很响,因为这两个名字代替的是结伙打架、劳改判刑。
“身上有钱吗?哥要抽烟。”
不能说不害怕这两个名字,只是舒朗和水生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谁也没在乎来人是谁。
“吆----还没吓尿裤子。”
“吓得沃下了。”
说着一人推一个。
舒朗和水生都被推了一个趔趄。
舒朗的火气遏制不住了,当对方的手再次伸过来时,舒朗一个侧身,反架住来拳,手臂反转朝对方面门抓去,一晃过后,手肘回击对方软肋,脚下使绊。那人瞬间摔出两米开外,捂着肋骨直哎呀。舒朗用的招式是“犀牛望月”。
与此同时,水生也动了手,用的是“青龙探爪”,拨开对方来拳,另一只手迎击对方面门,一晃之间,锁住对方喉咙。
“小生,快放手,你要他的命吗?”舒朗一把分开水生掐着对方喉咙不松开的手。
“对他们就要逮住蛤蟆捏出尿来。”水生恨恨的说。
“哎,你这个人,要学会宽容,不要动不动就下死招,害人害己。”
水生点点头,“是啊,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不过有时付出一点点的自残,为的就是更大的收获。”
“好了好了,回我家住吧。”
舒朗领着水生回了家。
这一夜,舒朗讲了自己的梦,水生没有讲。
第二天,舒朗送水生来到火车站,舒朗替水生背着简易的包裹,包裹里有舒朗送给水生的三十斤全国粮票,有水生父亲将所有劳动公分换取的几十元钱,有瘫痪的妈妈陪嫁时的小被子,有一双邻家女孩,送给他的衲底的布鞋。
分别在即,似乎没有话可说。
“你说的再多,也得找个农村媳妇,这也是我俩的不同。”舒朗笑嘻嘻的说:“人可不能没有良心,你这一走更累了人家女孩子。”
水生眼睛里有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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