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方便,你回来。”
“哦---那你要喝水吗?”寒月白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揉揉眼睛。
“我病好了,没事了,你坐下。”卫玦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又改握她的手,拉她坐到床上。
寒月白这时才猛然清醒过来,摸了摸他额头,开心地说:“你好了!”
“当然好了,还不好的话,你要累垮了。”卫玦掀开被子要下地。
寒月白拿过靴子,蹲下,要给卫玦穿上。
“我自己来吧,这些天辛苦你了。”卫玦穿好靴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我这一病耽误了不少行程,得抓紧赶路了。”
卫玦打算当天就走,寒月白说他大病初愈,不宜马上赶路,她也有些疲倦,想好好歇息下,明天再走。
“我真是病糊涂了,自己好了,却忘记照顾我的你。”卫玦拍拍脑门,歉意地笑道。
晚上,寒月白跟店老板要了间房,就在卫玦对面,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
早上俩人同时开门出来,卫玦先扬起微笑向她示以问候。结了账,小伙计打开客栈大门,去牵马。他们跨出门槛,一股寒风扑面。小镇昨夜一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铺盖着厚厚的雪,银色世界,白得刺眼。寒月白开心地像个小孩,一脚一脚地踩到雪上,留下一个一个坑;她捧起雪撒向空中,捏个雪球砸到卫玦身上。卫玦也捏起雪球和她互砸,玩得不亦乐乎。小伙计牵马出来,包袱、背篓都已经挂到马背上,小伙计这段日子从她这得了不少好处。他们骑上马穿行在一条贯穿镇子的街上,街两边的店铺门都未开。她故意让自己的马走得慢些,这样她能时时地从后面偷瞄他。
“他的侧脸都这么英俊,神采奕奕。”寒月白心中暗忖,笑意情不自禁地荡漾在脸上,“不知道他娶亲了没有,没有,肯定没有的。如果翊城找不到凤血珠,我就得到别处去找,万一我离开期间他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怎么办!马儿,马儿你走慢些,愿茫茫世界无界,遥遥天涯无涯,就算每天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也是幸福的。他到底成亲了没?寒月白!你这样想对不起师傅,好丢脸!”
“丢脸!”寒月白不由地骂了自己。
卫玦扭过脸,问:“什么?什么丢脸?”
“哦---我突然想起在客栈里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就倒了人家的茶喝。”
接下来的天气都挺的好,偶有小雪,他们走出平州顺利到达经临江。临江是卫玦的封地,他琢磨着是否让临江府的守备军护送,想想还是作罢;他好像喜欢上了与寒月白并肩骑马,有说有笑的这种似行走江湖的感觉。越往南走河流湖泊就越多,频频地乘船渡河,她好喜欢,像是上瘾了似的,走一段路就问他前面要过河吗?要坐船吗?
临江桃叶渡口,大河很宽,等渡河的人很多,平底大趸船刚刚离开,所以他们得等大趸船回来。寒月白肚子饿了,渡口边有间茅草搭建的食肆,他们要了两碗面,卫玦吩咐店家给她多放猪肉臊子。她早早地抽出了竹筒里的筷子,握在手里,盯着烧面的厨子,望眼欲穿。可是厨子第一碗烧的是给卫玦的。卫玦也饿了,夹起面条,吹散热气,呼噜呼噜地吸进口中。他吃得香,她看得馋。她那碗终于烧好了,店家慢吞吞地端上桌。她迫不及待地开始吃。店家端上面,转身收拾其他各桌上的碗筷,动作迟缓。店家是个驼背瘦小约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的脖子也有点问题,跟落枕似的歪在那里。
出凤凰镇开始,路途上寒月白也向路人甲、乙、丙、丁打听过凤血珠,她好像运气不好,问的人都不清楚。卫玦从来没打听过。
热乎乎的面条好像唤起了卫玦对凤血珠的记忆,他随口问:“店家,你听说过凤血珠吗?”
“凤血珠---好像是云燕国的国宝。”店家扭过头说。
寒月白蹦起来,嘴里含着面条,往后一脚踢开凳子,跑到店家身边,抓着他的手,激动到语无伦次:“云燕国---店家---什么云燕国?!店家---凤血珠---你知道?!”
卫玦赶紧放下筷子,请店家坐下,好好给他们讲讲凤血珠的事情。店家原来是云州人,就住在云州城里。(云州原为云燕国帝都,现在归属南安)十七年前,云燕国被北由灭国之后,他举家迁到临江,一直卖面条小吃为生。三十五年前,云州府和周边几个州大旱,云州府的护城河,郦河干枯,凤血珠露出河床,终见天日。发现凤血珠的人将凤血珠献给云燕皇帝妘赭。后来皇后难产,在燕族人的帮助下,皇后平安生下公主。妘赭将凤血珠交给了燕族人守护。再后来,云燕灭国,燕族人被北由军杀了不少,燕族也发生了内讧,凤血珠被一个年轻的燕族人带着逃走了,兵荒马乱,去向不明。
知道了凤血珠在某个人身上总比珠沉大海来的有希望,燕族人带着凤血珠逃走,肯定是往南逃了,寒月白心中燃起熊熊的希望之火。大趸船来了,他们随着人群,牵马上船。两个船夫分别负责一侧,卖力地撑船。阵阵寒风吹起层层波纹,波纹荡漾,粼粼闪光;两只白鹭悠闲自若,轻扇翅膀贴着河面,朝河对岸飞去。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