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扬出了神魂世界,躺在床上没有起身,翻身从窗户往外看去,外面黑沉沉的,时间已经入夜。
他裹紧了被子,闭上眼,慢慢调均呼吸,与阴极老祖心机算计,被阴河水、天禄兽黑气伤及神魂,连日来凶险不断,精神一直紧绷,心力耗损,让叶扬觉得心神俱疲,这一刻,他只希望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安安心心睡上一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稳的在床上睡觉了。
可真正这安稳地躺着反而又难以入眠,叶扬脑中不禁想起前日与阴极老祖孔尚的那番对话。
那天他借着阴极老祖传来的法力不断施放癸水阴雷向上攀爬,出了巨嘴范围,阴河之水就不再淋到他身上,让他压力一轻,手上也灵便了话多,行动更快几分,将至天禄兽头顶时,孔尚让他停了下来,“不可再向前去,前方天禄兽独角遇着生魂就会缠绕过来,你肉身虽然不会有事,但我必然会被它吸进九禁之中。”
天禄?
叶扬当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这个巨嘴大张一动不动的雕像原来是天禄。同时他心中也犯疑,为何阴极老祖自暴弱点,就不怕自已真的纵身跳上去?
“不要以为你身下的雕像是.死物,它也是被玄天宗道祖镇在此处的,算起来此兽寿元当在万年以上,可怜到头来却被变成一尊雕像模样。”
叶扬听阴极老祖这么说,忍不住.手在坑洞里掏摸了一下,入手的感觉非金非石,但却坚硬无比,心中信了几成。
“到了此处要怎么回上面去?”叶.扬关心的是这个,此处应该在地底深处,上方是势若万钧的阴河水,不知阴极老祖带他到这个地方来是什么用意。
“这是我第二次来此地了……”阴极老祖没有回答叶扬.的问话,只是慨然叹了一句,“到了此地,镇阳碑结界难以涉及,老祖我终于可以出来了。”
叶扬心中一惊,只觉得身上那股阴寒的气息一收,.然后体内一空,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极淡的青蓝色烟气,迅速地幻成一道人形,正是阴极老祖青面獠牙的模样。他手指连动,忽地金光亮起,晃得叶扬也睁不开,等他转睛再看时,阴极老祖手上已多了一面样式古拙的铜镜。无数的青蓝烟气从铜镜中透出,眨眼前就融合到他身上,阴极老祖身子一下子恢复到在玄冰洞府时的模样。
阴极老祖一手扶着天禄兽身上孔洞,托着铜镜.说道:“此镜为我所炼法宝,名为离合镜,可分形离体,心念往来任意穿梭,妙用无方,我就是凭借此宝制住你肉身。”话完,那铜镜就变戏法一样凭空从掌上消失不见。
“我是虚体,为镇.阳碑所克,在这黑水潭中,有两处地方可容我藏身,一处是玄冰洞府,那是潭底阵势的节点所在,离九幽最近,不过一掌之隔,可与我九幽之中的本体略有感觉,”阴极老祖伸手拍拍身边天禄兽石头一样的外表,说道,“还有一处就是此地了,这里上有阴河阻隔,下连无尽大地,最最安全不过。”
叶扬道:“老祖既已现身,想必是想留在此处不走了。”他说这话时,心
中苦涩,阴极老祖敢现身出来,自已所有依仗就不复存在,说句不好听的,就要任人宰割。
阴极老祖身子虚浮在半空,说道:“在阴河之中时,我损耗极大,只能深藏你体内,但对外面能够感知,当时本以为就此被阴河水卷入九幽,唉,真要进了九幽,那真是生不如死……”他叹了口气道,“倒没想到你有急智,爬到了天禄巨牙上,算起来也是救了你我性命。”
叶扬苦笑道:“不必客气。”
阴极老祖摇头道:“你虽然性子孤傲,不知谦和,不懂恭顺,但年纪,却灵变多谋,狠心用事,当时在阴河边谈笑间挥掌斩去阴神一足就非常人能做到,倒让我看出几分我昔日的神彩……”
叶扬不知阴极老祖说这些有什么用意,但从他语气中听出诚挚,心中有些感触,干笑了下,道:“非是我不懂礼数,我从小被人欺负得狠了,只知世间险恶,人情冷暖,他人对我好,我当百倍报之,他人对我坏,我亦百倍还之。”
阴极老祖道:“须知刚者易折七百年前我与也你一般执拗,但终为人所害,被玄天宗视为弃徒,投入九幽之中。唯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包容无物。这也是我许多年后悟出的道理。”
叶扬道:“老祖也是玄天宗弟子?”他在阴极老祖上次约誓时听到阴极老祖本名孔尚,自称是玄天宗弟子,这时再听他提及,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七百年前是玄天宗寒门弟子,天资出众,三年不到就将入门功法练得圆满,再五年后为炼已期弟子翘楚,被推举进武英殿试法,层层比试下去,最终于我师父的族中后辈同台比试……唉,我那时的师父暗中叮嘱,让我故意失手,败于对方,但我却没有听他的,终被人设计陷害。”
叶扬听得目瞠口呆,师父设计陷害自已的得意弟子?他喃喃道:“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阴极老祖哂然一笑道:“寒门弟子在他们眼中就如犬牛一般,就算过千百年也不
会变,我没有听我那师父的话,他当然怕我将此事外传,害了我,他的子侄也顺势可以出头,一举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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