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江都城杨柳垂烟,娇花吐蕊,正是江南美好时节。
清塘河水婉蜒穿城而过,微风吹起,波光鳞鳞。
河堤边鳞次栉比的都是青砖黑瓦的商铺和酒楼。
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少年低着头匆匆从一间客栈中走出,紧跟他出来的还有一条大黑狗,一下子窜到他身边,跑前跑后,欢蹦乱跳。
要是平时他见到这黑狗的欢姿也会欣然而笑,但不知怎么,此刻他却一脸愁容。
很快地,少年熟门熟路地钻进一家铁匠铺子。
“再给我来一把耙和十把锄头。”少年随手丢出一块银子在柜台上,足有一两重。
“好咧,”铺匠铺的老板听到声音,放下手中铁锤,转过身,看清少年的样子,惊道:“扬哥儿,你上次买的锄又坏了?”
“是啊,这回一次多买点。”这少年苦着脸道。
铁匠睁着大眼睛,道:“你该不会是去拿它们挖石头吧,怎么三五天就弄坏了?”
少年无奈地一笑,“黑铁头,你把耙和锄头给我不就得了,怎么恁多话?”
铁匠黑铁头憨厚地一笑,道:“扬哥儿,你把坏了的锄头拿来,我不收钱,加点铁给你修好,包证能用。这个店子是从我爷爷手上传下来的,最个江都城都知道我黑铁头家打出来的东西最精良,不能坏了招牌。”黑铁头拍拍胸脯,说到他打造的东西时,黑乎乎的脸上放着光。
少年见他喋喋不休地罗嗦,懒得再搭话,直接进了铺子里头,从成品堆里抄起一把耙和十支锄头扛着就走。
那少年动作飞快,等黑铁头追出门外,少年已经去得远了。
“大黑,我怎么这么苦啊。”少年边走边说,等他转过一个巷子的转角时,肩上的耙和锄头全都不知去向。
这少年自然就是叶扬,那些粗重的铁器也在无人注意时被他收入神魂空间。
半个月前,他来到江都城,这里正处在问天峰以东不到百里,也是江洲最大的府城,连日来他多方打听玄天宗的消息,但这里的居民竟然根本就不知道玄天宗这个名字。
段天涯应该是知道的,但自从他闭关以来,叶扬就和他断绝了消息,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江都住了下来。
当然,也是因为这座府城十分繁华,打造的铁器手艺十分不错。
今天是他第三次上那家铁匠铺买铁锄了。
叶扬顺着来路回到客房中,坐在床上,他翻开厚厚的褥子,下面静静躺着一把短刀。
刃锋幽蓝,刀背处一个孔洞金光乍现,正是妖刀贪狼。
快三个月了,这贪狼刀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算算段天涯所说的三个月时间,如今只剩不到十天了。
段天涯虽然一直没有出现,但叶扬出于小心,在出门买犁时,还是把刀留在房内。
叶扬把褥子放下,昂面躺在床上,静静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叹了口气,“我真是自作孽啊!”
说完,他摇摇头,闭上眼,运起观光之法,进入了神魂空间。
此刻的神魂空间里却是另一番景像,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的沟壑全是犁过的痕迹。
在叶扬身边有一个草垛子,堆积如山,足有两人高。
叶扬一看到那堆草垛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里没有火,他非得马上一把火把它们烧个干静。
在他另一侧,是一堆七凌八落,已经用坏的铁锄等物,而在最上面的就是他新买的耙和锄头。
“当时真是晕了头了,什么不种,偏偏去种葛茛,唉……”叶扬虽然口里在抱怨,但手上没有停下,他麻利地拾起铁锄背在肩上,向远处走去。
那个方向,还有一大片地没有开垦。
走到已垦过的地面,眼前一大片全是绿油油的葛茛的大叶子。
叶扬举起锄头,用力挖了下去,随着锄刃破开土面,只听土里“嘣嘣”接连不断的藤蔓断裂的声响,一块块足有红薯大小的植物根茎从地里翻了起来。
这些根茎是葛茛可以入药的部分,一般来说,只有农户人家冬闲的时候才会去野地里挖这个,寻常最大的也只有婴儿拳头大小。
至于为什么这里种植的葛茛根茎为何这样大,却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他曾经种下的葛茛开出了小小的白花,然后没过几天在它旁边又有三棵幼苗破土而出,每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长大。
那些天叶扬心里乐坏了,原来这片土地不但能种花草植物,而且大概因为灵气十分充沛的原因,植物生长的速度比平常要快上许多许多。
再过了五六天左右,那几株葛茛又开出了花朵,周围许多幼苗不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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