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宣武帝眼未离棋盘,沉声准了纳兰康进殿。便见后者身着一席荷白,被守门的小太监帮着推了轮椅来到近前。眉眼间不喜不悲,平静若湖,只一眼便看不透底。
“来,纳兰爱卿一起来看看这盘棋。”
未及见礼,宣武帝便招呼着纳兰康让他上前来一起参谋这盘君臣对弈。纳兰康也不作伪,当即上前,一观之下如柳的眉凝成一线,沉吟说道:
“陛下黑棋万箭齐发,攻势之猛当得武字奥义。云相白棋偏安一隅,但也阵势浑厚,倒也算无懈可击。素闻云相棋艺有国手之名,原来是和陛下对弈练出来的。”
宣武帝听闻,龙首轻摇。黑子落定间,道:
“爱卿有所不知,云相今日心中有事。故此,棋象心生,落了下乘。”
对此,云中天却是沉默不语。似无言而辨,亦如不愿理睬。纳兰康看去,见得对方眉眼间的一丝愁意如久病无医,但却不看自己一眼。
如此无礼,必有蹊跷。不说话或许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纳兰康想明其中原委,便接着宣武帝的话顺着说去。
“不知可是为云四小姐?”
宣武帝见云中天手执白子悬而未落,只当他无其可下,便也不再去看那棋盘,转而看向纳兰康。眉眼轻挑,回声道:
“不错,自然是为他那宝贝女儿。怎样,可曾伤愈?”
语毕,宣武帝忽然起身,凝眸直视纳兰康的脸,似要看清他眉眼间的一举一动。
“回皇上,云四小姐云梓琴确实伤重。”
一言如霜降,湮灭了暖炉中的火光,寒意肆散。宣武帝凝着的双眸仿佛利刃,直指纳兰康而去。
“真如云相所言,伤重至此?”
“是。”
这一应声便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宣武帝收了眼,颓然坐回椅上,眉眼间掩不住的悲宛如乌云蔽日,任凭雨打风吹亦是洗不去的愁。
啪!
忽的,一片寂静的大殿之中,落子之声如雷贯耳。震了众人的心,亦夺了宣武帝的神。他好奇看去,这久久悬而未落的白子如孤儿般点落在一片黑幕之中。
弃子?
不然,宣武帝是懂棋的,这枚白子所在之地便是他万路黑字的要害之地。这一落举足轻重。一个“妙”字就要脱口而出,却不想身旁的纳兰康也在此时出了一言,将这“妙”字拦了下来。
“不过,臣留了方子。若依照方子吃上半月,想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半月,便是宫宴的时节。如此说来,能赶得上。云中天在落完这一子后,似有所觉,想是放下了什么般,起身对着纳兰康拱手道:
“如此便谢过纳兰世子了。”
“云相客气。”
“好!”
宣武帝的这声好凭空而入,客套的二人具是收了礼,恭敬的屈身,等候宣武帝接下来的话。他二人都明白,这声好,说棋亦说药。同样,救下的是他二人的命。
“纳兰爱卿果然医术过人,将死之人也能在半月间伤愈而出。”
纳兰康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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