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他到底在哪里!”
文衷衷本来还挺欣慰地等着白尹来给自己擦眼泪,结果突然被整出这么一遭来,也是彻底懵了。
然而白尹血红的双眼,和不知轻重的手劲,已经差点让她断气,不过好在剧烈的疼痛也唤醒了她的理智,一直站在身边的文远若和文慕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于是冲上去就拉扯白尹。
可是白尹又怎么是他们能拉扯地动的,文衷衷只觉得白尹越发往死里要她的命,双眼上的伤口再度撕裂,汩汩流出血来,但是她固执着,剧痛之下也不愿意改口:“白尹!你疯了吧!不是跟你说了!他人在北冥么!”
“我不信!你们是从哪里找到他的,又将他送回了哪里?为何你和你哥哥会在昆仑出现?你倒是说啊!”
然而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听了白尹疯也似的嘶吼之后,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却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信?你凭什么不信?我就是找到了那个贱种怎么了?我们就在你和我哥哥起起冲突的地方,向北十几里的雪地里找到他的!他身上有伤不是么?这我也看见了!我们将他送回了北冥,就是送到白瑛那里!说为什么我和我哥哥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白尹!要不是你因为那个贱种要和我退婚!我们至于跑这么远来找你么!白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这样你还不信么?”
讲真的,文衷衷说的话,还真是字字贴切,仔细想想前因后果,竟是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白尹虽然将信将疑,但是最后终是对于自己的这双眼睛的事,心存愧疚,不再跟文衷衷争执,心里只想着要早些回到北冥,只愿文衷衷的话都是真的。
然而等他真的回到了北冥,白尹前脚踏进了白家的大门找闻人司,后脚人家关上了门,引诱着,锁进了白家机关重重的祠堂。
他倒是见到了白瑛,但是却在同时接到了白家长老的指令:说他不守族规,接受了文衷衷的眼睛却不肯娶她,实在是给祖上抹黑,需要关起来好好静静。
白家祠堂与别家不同,祠堂设在地下数十米,进出的通道,只有祠堂头顶的圆洞。
白尹记得当时的自己被困在幽深暗淡的祠堂里,身边所有的光亮都是不清楚的,仿佛混杂了很多细密的灰尘,就连身边的温度也是冰冷的!
他抬头看着白瑛,那个自己在白家最信任的那个人,他喊他的名字,叫他放自己出去。
然而白瑛却只是那样无奈地看着他。他的确是白家的少族长,也是白家里仅次于白尹的天赋的人,但是他远比白尹更懂得顾及各方面的人心。
他不顾白尹的声嘶力竭,只得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劝:“哎!白尹哥!你别再犯傻了,人家文小姐愿意将自己的眼睛给你,那是对你多大的恩赐,多大的喜欢,你看咱们白家,有的人等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么个人呢!你说你怎么就不开窍,非要跟一个死了的人在一起?那个闻人司有什么好?这世间,唯有一个男的,配一个女的,这才正经!那有你这样的!非拽着那个人不放……”
白尹听了他的话,当时就错愕了,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不是……什么叫死了的人?他不是在你那里么?”
“啥?你疯了吧!他怎么会在我这里?闻人司他压根就没回来过!人家皇宫里前几日才发了通告,说闻人司死了!是真死了!”
白尹几乎是瞬间就感觉身边的温度都降了下来,整个人好像追入了冰窟一样,刺激的他喘不过气来。
后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白尹几乎是疯了一样地从他家的祠堂里冲了出去,一路向着宫里跑去。
他觉得那个人是不会死的,便是真的死了,也不能就这样随便发个公告就说他死了。
他觉得自己总要进宫去见到闻人司,哪怕是见到他的尸体也可以。
然而令他崩溃地是,他不仅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他的灵堂,甚至还要接受一个比闻人司死去还悲催的事实。
他是在太后的指引下去了昆仑,带着闻人司去的。
然而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他自己,和一双便宜眼睛。
他能看见这世界的一景一物了,但是偏偏看不见那个他最喜欢的阿司。
他质问,跑到万俟夏的面前质问。
那时的闻人夏就披头散发地,慵懒地斜依在东宫的那张床榻上,怀里搂着一个同样慵懒的面容姣好的男子,江如意陪侍在一边,却仿佛看不见这样香艳的场景。
白尹只觉得头皮发麻,那眼睛愣愣瞅着那个男子。
陌生的男子也回头看了他眼,眼角温存的是淫欲,嘴角轻佻之间,无不美艳。
白尹当时记得自己的结巴,和血液的冰冷。
“阿司……阿……”
他试着对着那个男子唤出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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