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陈书礼看到脸色惨白浑身血气晕倒在自己怀里的陈然,心知一定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容不得他多想,把陈然抱进了里屋陈然的房间,黄桃?穿好了衣服也赶了过来。
此时陈然悠悠醒转,眼前就是自己的爷爷和奶奶他们都关切的望着自己,陈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从接到电话赶到东郊到现在,始终是他一个人在承担这些事情和压力,他的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所以在陈园院门外一看到陈书礼精神一松懈就晕了过去,现在躺在床上看到爷爷奶奶关切的面容这个不到18岁的少年终于放声痛哭了出来。
小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到了爷爷这里,你就不用担心害怕了,陈书礼搂起陈然,大手在陈然的背上轻轻的拍打;
黄桃?端了一碗红糖水,递给陈书礼;
小然喝点水,你镇静一下,来,喝点水,陈书礼的声音厚重而有磁性;给了陈然内心很大的安慰。
陈然接过碗,喝了几口;
慢慢喝,担心烫着,黄桃?在一边说道!
陈然点点头,慢慢的喝完一碗红糖水,陈书礼接过空碗递给黄桃?;
小然,不要害怕,爷爷把你身上的伤口先处理一下;
爷爷,我杀了人了,陈然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陈书礼心头震动,刚才抱陈然进来他就已经发现了陈然身上的伤痕,以他的经验都是刀棍伤,也不重,皮外伤,肯定是打斗中留下来的,只要处理得当没几天就会好;陈然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能让陈然吃这么大的亏,对方应该也讨不到好了去。
没事,没事,不就是杀了人吗?陈书礼接过黄桃?拿来的药箱,你先趴着,爷爷给你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爷爷,陈然依然抓住陈书礼的手,爷爷,我真的杀了人了。
我知道,小然,爷爷说没事就没事,你冷静一点,趴着,我给你治伤,陈书礼强做镇定,他听到陈然说杀了人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孙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不能慌,而且他相信陈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必然是有原因的。
小然,你相信爷爷,爷爷再说一次,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爷爷在,就不是什么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来,趴下,我先给你把伤口处理了,你在慢慢和爷爷说。
陈然不依,嘴里依然喃喃的说;爷爷,我杀了人了,我成杀人犯了。
陈书礼见陈然的神情有点亢奋,知道这个时候让陈然倾诉出来可能比治疗外伤更重要;
小然,那你跟爷爷说说,你怎么杀了人?陈书礼的大手紧紧握住陈然的手,他要给这个少年人力量,让他不再害怕。
陈然将事情的原委都讲了一遍,陈书礼愤怒难当,这个邵军,如此可恶,我明天就去市里找他爷爷;
陈然倾诉了一遍,心里好受了很多,但是心结却还是没有解开;爷爷,我杀了人了,我该怎么办。
小然,你知道爷爷杀过人的是吧?陈书礼慈爱的问,脸上强撑出一个笑脸。
我知道爷爷杀过人,但是您郎杀的是土匪流寇和日本鬼子啊!
小然,你不知道,爷爷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当场就吐了,心里很难受,一条生命就在自己手里消失,鲜红的血液流了满地,我不停的呕吐,直到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只能干呕的地步。
那个时候,你祖爷爷和祖奶奶还不知道,我还得瞒着他们,杀了人的负罪感只能我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孩子,你现在身边有爷爷奶奶,你比当时的爷爷要幸运的多。
后来我又杀了人,第一次杀人的狼狈再也没有出现过;陈书礼笑了笑!
小然,爷爷的事情以后再给你慢慢讲;今天就说你的事情,你说那个叫小林死了,你能确定;
陈然肯定的点点头,我能确定,当时他的脖子被我的砍刀划破,喷出的血喷了我满脸,直挺挺的倒在我面前没有了声息。
陈书礼点点头,以他判断,应该是砍刀划破了颈部的动脉,这种情况下活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小然,既然邵军已经大包大揽,你还担心什么?更何况又不是您主动挑衅,而是他们先绑架了小楠,顶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能怎么样?
我不是担心什么?我判断邵军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我听见他吩咐江涛要把尸体埋远一点埋深一点;我相信邵军可以把后事处理好。我只是难以接受,我居然杀了人了。
小然,人已经死了,你想这些也没有用,这件事情闹到现在这样都是邵军那个小王八蛋惹得祸,我明天就去市里找他爷爷,让他来处理。
爷爷、邵军的爷爷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邵军一定不敢跟他家里人讲起这件事。
我担心,这件事情如果闹的大了,公安部门一旦介入,我的杀人的罪名就真的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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