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李显在那里等了半个时辰之久,那些张氏族老们,竟然还没从惶恐不安地情绪中挣脱出来,令他大为恼火,要不是看在他大师兄的面子上,绝对会甩手而去,免得污了眼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怎么办,以后我们要怎么办才好。”一位头发花白,员外打扮,叫张晓元的张氏族老,突然间崩溃了:“一航老祖啊?”他大哭了起来:“您怎么能那么地狠心,就这样去了呢?”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泪痕:“您叫我们这些后人,要怎么活下去……呜呜……”
“呜呜……呜呜呜……”他的哭泣声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令张氏祠堂内的哭声大作:“呜呜呜……”悲鸣声一浪接着一浪。
“……呜呜呜……”
“呜呜呜……”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岂能作妇人态。”李显再也忍不住了:“你们真是丢尽我大师兄的脸面。”他站起来,大声地痛骂道:“还有,你们为什么会活不下去,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别像个娘们似的,惹人厌烦。”他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能帮则帮,就算是不能帮,看在他大师兄的份上,也会尽量地替他们寻条出路,绝不会让他们被人随意欺凌。
“李长老,您有所不知!”张晓元不理会自身情况,拖着年迈的躯体,奋不顾身地跑过去:“我们没了一航老祖的庇护后,将会面临着纳税,受欺凌,甚至于被强娶族人的事情。”
“若只是纳税,我们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虽然日子苦点,但起码还能有尊严地活着。”他跪倒在李显的面前,犹带着哭呛道:“可是受人欺凌,任人鱼肉,叫我们怎么忍受得下去啊?”眼前之人,是他们张家村的唯一希望,为了后代们的福泽,他拼了自个儿的老命:“呜呜……”
他一边悲鸣,一边大力地磕起头来:“砰!砰!砰!砰……”他为了引动李显的恻隐之心,也是豁出去了。
“李长老,求求您看在我们先祖的份上,开开恩,救救我们张家村吧!”其他人也跟着跪倒磕头:“我们也不求能像从前那般逍遥,只求有尊严地活着。”
“谁敢!”李显大力地拍在桌面上:“啪!”他是真的怒了,他大师兄才刚死,谁敢欺负他的后人都不成:“说!!!”他目光凌厉地望着一众张氏族老。
“李长老。”众人同时回道:“我们以前有一航老祖庇护,啥都不用怕,啥都不用耽心,自然曾经得罪过人,这些人以前奈何不了我们,憋着一肚子气。”他们眼含希望地望着李显:“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们掉入了泥潭,他们焉能不报复回来。”
“不是强娶我们的闺女,就是污辱我们的人格,让我们怎么活得下去。”李显愿意为他们的一航老祖穿孝服,证明他视一航老祖为长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为了能引动他的恻隐之心,求得庇护,他们语气哀伤,又跪又拜。
“大师兄,这就是您将遗物,以及遗言托付给我们夫妇的原因吗?为何您不亲自说出来呢?您应该知道,只要您开口,无论是刀山火海,亦或是黄泉地府,我都会替您闯,何需要用这种小技俩呢?”李显本来极为疑惑,但一想到那种情况,马上豁然开朗起来:“是了,曾听人言及,人在弥留之际,自尊心都会变得特别强烈。”他终于知道他大师兄为何在跟其他师兄弟道完别后,专门留下他们夫妇的原因了。
道宗讲究人死留名,虎死留皮,他顺着这个思路一想,所有的事情,皆被他串联到一起:“您定是不想被人看到软弱的一面,才会开不出口,跟我玩了一把心机,耍了一个小手段。”他之所以会被蒙在鼓里,是因为不得其门而入,所以才会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一旦入了门,只要稍作分析,什么都出来了。
“大师兄,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一,让我送您的遗体回张家村安葬,以求魂归故里、落叶归根,二,让我替您守护张家村,让您的后代能安稳地生活下去,三,让我顺道来张家村看看您的后代子孙中,有没有拥有灵根的适龄孩童,要是有的话,替您收归门下,悉心教导。”
他回想起他大师兄当日的指导与关怀。
回想起数百年的相处时光。
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
这些深藏于他脑海里的记忆,历历在目,犹如昨日才发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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