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
神州东域,太玄宗青木峰上,以“狂风快刀”刀法闻名于世的金丹真人李显,正和他的妻子宁飞飞,在整理着他大师兄张一航的遗物,他触摸着那些遗物之时,触景生情,回忆起他劝说时的情景来。
“大师兄,人力又岂能回天。”他知道他大师兄十有八九,过不了,并不想他冒险一搏:“三思啊!”
“小师弟。”张一航一脸无奈地苦笑着:“我若不趁急速老化前,以秘术“灵婴转婴化婴之术”,舍命一搏,待(精、气、神)开始流失,连死中求活地资格,都没有。”
“可是您还有将近五十年的寿元,若是利用的好,未必不能再寻找到一些增长寿元的灵丹妙药。”李显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何必去赌那一线生机呢?”
“小师弟,我现在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英雄迟暮,张一航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了一丝悲意:“师父怜惜我,倾尽全力地支持我,我根本就不缺灵石,只要是市面上有的增寿灵药,那种不是吃到没效果,而那些没在市面上流通的,你认为我能吃得上吗?”除了神丹外,其余的灵丹皆有抗药性,越吃效果越差,他早就将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效果的增寿灵丹,吃到没效果了,除了化婴外,哪还有路走。
“小师弟,我们修士能感应到自身的寿命,是好,也是坏。”他语气悲伤地说道:“托预知能力的福,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随着大限临近,他的预知能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清晰,甚至于准确到那一刻,那一息,这种数着日子等死的滋味,只有尝试过的人,才会知道有多么地可怕。
“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寿元耗尽地痛苦折磨,过一息,便少一息,过一刻,便少一刻,过一个时辰,便少一个时辰,过一天,便少一天。”随着情绪的波动,他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许多:“我真的不想再看着我自己的寿元,在慢慢地一点一滴的流逝。”这些年,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忍受下去。
“与其承受那种无能为力地痛苦,还不如以剩下的寿元为赌注,与苍天赌上一把。”他迎着他小师弟那关心的目光,坚定不移地回道:“若是成功了,将多千年寿元,从此逍遥自在,大道可期矣!”他目光柔和,用力地拍了拍他小师弟的肩膀:“若是失败了,则是命该如此,提前数十年坐化,尘归于尘、土归于土。”他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心理准备,并不觉得如何害怕,相反,还有一种隐隐地解脱感:“朝闻道,夕死可矣!”
“天意难违!”张一航不甘于向命运低头的奋力一搏,不仅大败亏输,而且还耗尽了寿元:“小师弟,你不用难过,这就是命!”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一见到跟他关系最好,又身着孝衣赶来的小师弟,马上拼尽最后的力量,打起精神并且出言安慰道:“命中注定我张一航,逃不过这一劫!”
“哈哈……哈哈哈……“他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就算落得如此下场,我也从没后悔过。”他紧紧地握住李显的手:“小师弟,咱们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你要善自珍重!”他欲言又止:“……”他感受到生命就要结束,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一些身影。
“师兄的后事,就交给你了。”他仿佛得到了力量一般,双眼就要消散的瞳孔,竟然奇迹般的重聚了起来:“树高千丈、落叶归根!”他直视着他小师弟,奋尽全力地说出最后八个字,瞳孔就散了,手也因为无力为继而松了,人也就此与世长辞。
“大师兄!!!”李显自幼跟随张一航学艺,跟他感情最是深厚,见他身死道消,极其难过,为了送他,特意自降一辈,依足晚辈送长辈的礼仪,穿上了一身黑袍,带上了白色带子。
“大师兄,您请走好。”此时此刻,李显哪还有往日地气定神闲、气宇轩昂,他在替他大师兄整理遗物的时候,眼泛泪光,带着一脸悲伤之色,默不作声。
“人生就是这样。”宁飞飞顺从丈夫李显的意思,特意穿了一身素服来送张一航:“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虽然她已经几百岁了,但由于灵力护体,所以她犹如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般,根本就看不出具体年龄。
此时此刻的她,虽然一身素服,不施粉黛,但配合上她那上好地容颜,以及优雅地气质,颇有种淡妆素裹总相宜的感觉,若是再加上她那一动一静间,尽显大家闺秀地神色动作,更能添分不少。
“……”她目视着丈夫,见他眼含泪水,正处于悲伤中,也不敢多言,静静地陪着他整理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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