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城。
一名黑袍青年躺在破旧木床上艰难睁眼,一丝光亮从屋顶破洞口打来,头痛欲裂。
他感觉自己已经昏睡了许久,好像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天边,一抹淡淡的曙光悄然绽放,轻轻撩开了夜的帷幕,此时晨曦初升,万缕红霞四溢,纷纷洒落人间。
城墙上,石砖在晨曦余晖下显得格外古老,每一块砖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城墙下,流淌着千年的护城河,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璀璨的光芒,犹如一条金色的丝带,缠绕在古城的腰间。
这里是天行界域,剑宗边界处,沐天城。
屋内。
叶桐眼中带着茫然,不断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房屋并不大,外面似乎还有个小院子。
而陈旧家具散发出淡淡的木香味,它们仿佛曾经是这个家的主人随意捡来的,所用材料与屋内情况格格不入,不过如今已是斑驳褪色,边角磨损。
一把破旧的躺椅静静地待在角落里,仿佛在向过往的时光致敬。
然而这里却是给人一种意外的整洁感,地板上一尘不染,家具虽破旧,但坐落有序,井井有条,但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
破旧的躺椅虽然边角磨损,但坐垫不知被何人精心缝制,显得格外舒适。
“叶桐,你终于醒啦!”
就在这时,一名女子站在房屋外,透过窗口大喊道,她的眼中透露出欣喜,脸上挂着无比温柔的笑意。
忽然间,还未等叶桐反应过来,女子已经进屋,她坐在床沿,柔和的眉宇间满是担忧,“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年了。”
“一年?”
叶桐眉目微皱,感觉自己的记忆发生了错乱:“乾元圣地,玄天…不对,玄天是谁?”
他呢喃自语,那个梦太长太真实了,但是许多记忆都不再清晰。
“叶桐,你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我去给你拿些吃食来。”女子颇为着急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叶桐恍惚间想起来了很多东西,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中。
这里是沐天城,自己穿越而来的地方。
自己与女子五岁相识,十二岁相聚谋生,二人已陪伴双方九年。
不过这九年的记忆相当模糊,叶桐神色微凝,他似乎只记得大概,就连女子的名字也忘记了。
二人依靠捡取他人不需要的东西所谋生,之后自己凭借着识字,精通算数,帮人写信算账,在沐天城中勉强站稳了脚跟。
这一路上摸爬滚打,磕磕绊绊,好在活了下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年,一时间想不起来曾经往事,这倒也合理。
没过多久,木门被人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极其刺耳。
只见女子手中抱着一个荷叶包,迫不及待的放在桌上打开。
见此情景,叶桐终是忍不住发问:“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啊?”女子一怔,黛眉微蹙了起来,他竟然把我忘记了,贝齿轻咬住红唇:
“我叫慕寒霜。”
闻言,叶桐神色若有所思,这名字有些熟悉,随即略微抬眸,望向眼前的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真美…
慕寒霜拿出紫薯饼的动作缓缓顿住,赶忙用手指擦掉嘴角残余的饼渣,她回眸望去,俏脸上的红晕,在叶桐火热的注视下愈发潮红。
她有些束手无措,下意识捋了捋发鬓,那一双美眸中闪过一抹慌张,“你…你别看啦。”
慕寒霜轻抿红唇,低着脑袋,紧闭着眼睛,想要自欺欺人,脸蛋上的双颊已是红透了。
近日许久不曾进食,好在隔壁刘大婶给了她一个洗衣裳的活计,这才有铜币买了些紫薯饼。
方才实在没忍住,吃了一小口,哪曾想竟被发现了。
叶桐尴尬一笑,好像自己偷看她被发现了,实在慕寒霜长得太过惊艳,一时有些入迷。
他起身坐到桌前,面向着慕寒霜,也一点不带客气,抓起一个紫薯饼就咬上一大口,脆皮与淡淡的香味在舌尖绽放,倒是令他眉头紧皱。
这味道怎么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自己曾经吃过很多,现在死活咽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慕寒霜双眸睁开一条缝,睫毛轻颤,轻声询问道,想要掩饰一下自己偷吃紫薯饼的事实,“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昏迷的嘛?”
叶桐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个他想起来了,回忆起那天自己被暴打的场景,随即恶狠狠道:
“可恶的龚晃!”
他神色大怒,猛然站起身来,下意识猛一踏步,准备御空前去一座山峰,但尴尬的是…
什么也没有发生。
诶?
叶桐傻眼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与微怔的慕寒霜四目相对,二人满脸懵逼…
慕寒霜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他醒来后好像整个人痴呆了,龚晃又是谁?
“那天是一个叫吴小白的人打了你。”
她的声音如同细丝般轻微,仿佛微风轻拂过的花瓣,轻柔而含蓄,似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聊太多。
“吴小白?”叶桐眉目微皱,这名字他也熟悉,但完全想不起来具体是谁了。
而经过慕寒霜这么一提醒,他也全都想起来了。
那一日,他帮一个大人物写了一封信,得到了不少铜币,于是准备前去买些肉食,没想到与吴小白起了摩擦。
叶桐万万没想到啊,那吴小白竟然是一名修士!
没错,这里是修仙界!
那吴小白实在可恶,明明是一名修士,但显露于世人眼中的却像是一个普通人,像极了叶桐前世所闻的苟道中人。
慕寒霜深深的看着叶桐,看到他的眼中有些茫然与无措,她轻咬了一下红唇,眼眸中倏地闪烁几分晶莹,但脸上却是温柔笑意。
叶桐终于醒啦…
但当她发现叶桐只吃了一口紫薯饼便不再吃后,眼角余光瞥向他,小声开口道:
“你若是吃不惯紫薯饼,明日我去买些生肉和调料,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莫要再生气了。”
“你会做饭?”叶桐被这番言语打断了痛苦的回忆,整个人转而有些诧异。
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慕寒霜做饭的情景,一点也没有。
“不会做饭我早就饿死啦,还有醉仙楼的饭菜多贵呀。”
慕寒霜扒拉着手指,继续道:“一斤生肉也不要多少铜币,我每月帮人洗衣裳的俸禄节省一点,算上柴米油盐,我们几乎每天都能吃上肉。”
说罢,她眸中熠熠生辉,轻声道:“你也不要觉得太过浪费,我还会针线活,衣服鞋子破了也不用换,那个躺椅就是我缝补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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