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百万分的纠结,还是给刁晨打了电话,他刚伤愈返岗,忙得不可开交,却能一边和我闲扯,一边同别人对答如流,关键是思绪和语言都清晰无比,在两件毫不搭边的事情上穿梭自如,简直强大到了逆天的程度。
借口说弥补他的断腿要请他吃饭,他在电话里沉默半晌,才问:“你确定不是你请客我买单?”看样子是被我经常使诈留下的后遗症,这次我极其慷慨地说:“你空手来就行,我让你吃撑了回去。”
都说蹭饭这事最有爱了,果然刁晨拨冗准点前来,我巴结地把菜单递给他,此时也顾不得奴颜媚骨是个贬义词,只要伺候好这位大爷,我的幸福生活才有指望。
刁晨是个精明人,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干这种吃亏的事,也实在沉得住气,酒足饭饱才正经问道:“说吧,憋着什么坏呢?”
“您老多明察秋毫啊。”我赶紧谄媚道,“你平时多忙啊,得好好补补。”废话,若不养肥了,怎么拖出去卖?
他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依旧防备地说:“跳过前奏,直接讲重点。”
既然他这么直白,我也不好意思扭捏,不过迂回战术还是要的,转而说道:“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董拙了,不管怎么样,最后拼一把,不成就老老实实相亲去,我看那个什么电视节目就挺好的,早些去排个号,等轮到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高龄。”
刁晨兴许是被我的话吓到了,不置可否地问:“你?相亲?就那《非挫勿扰》?得了吧,人家都是照台本走,你这样的着实太偏门了。”
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我只不过是抛砖引玉,还引出他这么一串废话,如此自我牺牲,到底是何苦?不甘心被他贬低,昂着头说:“我这样的才叫独特,不信走着瞧,肯定是最受欢迎女嘉宾。”
他笑了半天,连气都没喘匀就说:“那好,你什么时候出场我就什么时候去当男嘉宾。”
“你成心的吧,就爱跟我过不去,冲你这句话,我和董拙非成了不可。”我有点赌咒发誓的调调,刁晨也正经八百地说:“刚才是认真的,我真想看你打扮个猴样去按灯的形状。”
忍着踩他两脚的冲动,继续下一话题:“上次跟你提那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
我有点着急,这才过去多久,以他的记性怎么可能忘了,我提醒道:“就是劝你赶紧找个女朋友,你想呀,我这边和董拙就快那啥了,要是让你妈知道了,她得多伤心,还不如你首当其冲,你妈就是再生气也舍不得对你下手不是。”
个中曲直被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他沉思一会儿,眯着眼睛说:“我就说这里头有鬼,敢情你是想让我去做肉盾,美得你。”
见他抵死不从,且表现得十分精明,我只能把话挑明了说:“我有个学姐看上你了,非要我来说媒。你吃了我的东西,那就得饭债肉偿。”
他打量着我的土匪样,仅用零点零一秒就转成悍匪的口气跟我说:“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什么董拙相亲的都是屁话,你肯定跟人拍胸脯说大话了,这会儿求我给你打圆场。布小旅,你上次拿去挤门的脑袋还没换?就这智商还敢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我都替你臊得慌。”
眼看谈判陷入僵局,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么好给你介绍个对象,你应该感动得屁滚尿流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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