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筑了基,拜了成婴师傅,来到天一剑派,在一众同门中也迅速建立起了威权,少数几个不服他的,大都不会明面上对着干。
唯独金一仙从不把他放在眼里,顺则听,不顺则自顾自修行,令他颇为懊恼。
可这次不一样,极道仙宗直接撕裂为二,一部分随军出征,另一部分固守山门,二者利得千差万别。
萧敬不信金一仙不动心,但不理解他为何逼自己当场立下誓言,这太奇怪了。
金一仙只将洞府门口的法阵撤去,淡淡道:
“我若说是,师兄肯定不信;若说不是,师兄又想问个明白。可人心最是诡谲难测,谁知道我那时究竟起了何种念头呢?”
萧敬甫一进洞,便是惊讶不已,他是贫苦出身,修道拜师后不缺资源,故而自家洞府中物件齐备,颇为享受。
哪想中孚师弟的洞府极为简陋,只一张用茅草兽皮铺就的床榻,其他唯一值钱的是头顶的一颗长明珠,不过几个中品灵石就能买到。
“师弟以往就在此修炼?”
萧敬抽了抽鼻子,发现没什么异味,看了看脚下,也无污秽,只得席地而坐。
金一仙把他的一番作态看在眼里,微笑道:
“小弟寒舍鄙陋,委屈师兄了。”
萧敬不甚在意,继续把话题引到方才之事上,问道:
“为兄诸事不明,不知师弟有何见教?”
“呵呵!十余年前,师兄曾与我论道世家世俗之争,当时你我皆不能说服彼此。
如今我却有一问,请师兄作答,敢问在师兄眼中,所谓修士、宗门以及道统之间是何因果干系?”
金一仙盘做榻上,目光炯炯,盯着萧敬道。
萧敬却是大皱眉头,道:
“此三者之间还有其他关系么?宗门之于修士便如父与子,子弱则寻求父亲庇护,子强则庇护父亲;
道统之于宗门便如血脉氏族,族强则血脉繁茂,族弱则血脉凋零;
而道统和修士之间则淡薄不少,好似国民,国强不一定民富,国弱不一定民贫。”
金一仙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哈哈大笑,道:
“如此,小弟便放心了,他日师兄身居高位之时,莫要忘了我等少时之谊!”
说罢,他把手一伸,默然不语。
萧敬感觉莫名其妙,他本来是想从金一仙这里问出些什么的,没想到回答了一个问题后直接被下逐客令了。
他也是个有自尊的,见状不由暗暗恼怒,可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起身道:
“告辞了!”
待萧敬走远,金一仙笑容散去,渐渐失去动作,元气神魂也随之收敛,就像一段枯木融入进这方天地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功夫,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
直到一道惊雷劈在洞府法阵前,一声叹息从金一仙口中传出,仿佛割舍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又仿佛明白了什么至关重要的道理。
他长身而起,跃出洞府,来到山顶某个视野开阔处,一双利眼扫尽雷鸣山附近数十里风光,淡淡道:
“修真修真,不修己哪得真?修仙修仙,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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