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袭荷叶色缎锦衣裳,发间的一支海棠步摇显得金贵,她微微欠身,模样倒诚恳。
身后的江宝伶眼见母亲将过错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一张且精致的小脸硬生生被气得通红,她越过徐氏便嚷道:“我又没有错,凭什么要责罚我?”
“明明是阮卿出言无状在先,我只是维护哥哥,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而已。”
江宝伶半扬起头,眼里带着怒火和几丝不屑,这可是她第一次来阮府,若就这么被一个病秧子欺负了哪里能成,日后她在这大晋还如何抬得起脸?
一个没了母亲的病秧子也能在她面前趾高气昂,若说出去,她要被人笑掉大牙!
“姐姐,咱们初来乍到,本就是我们打扰阮姐姐在先,姐姐切勿再争,让姑母和母亲为难。”
江幼池站在江宝伶的身后,适时扯了扯这位姐姐的衣角。
江宝伶怒火更甚,回过头便训道:“你是江家的人,怎可帮着外人说话,她可是瞧不起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呢。”
“说不定那些欢迎我们的话都是假的,你不帮着我还帮着她?”
江宝伶的训斥声极大,江幼池便不敢再吭声,坐得不远的阮卿听得明白,她将手里的炉子放到案几上,这才不经意提起,“这位是幼池妹妹吧?”
站在后面的江幼池眉眼一拧,明显怔了怔,她看向徐氏,有了徐氏的示意才怯生生的往前走了两步,“阮姐姐,我是江幼池。”
一张略显稚气的小脸与江宝伶有几分相似,只是细看下去,眉眼间更显得沉稳。
江宝伶是江家第一个出生的女儿,想必江迢与徐氏万分偏爱,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给她摘下来,自然养成了她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江幼池生活在这个嫡亲姐姐的万丈光芒下要显得暗淡许多,性子更为内敛。
炭炉烧得热,没半天功夫,雪梨丁已经翻滚数遍变得软化,婢女将雪梨汤稳稳递给阮卿时,江幼池仍垂着眼眸不敢抬起来。
良久,忽听到阮卿慢悠悠道:“徐夫人,你有一个好女儿。”
徐氏怔了怔,不明白阮卿话里的意思,她有两个女儿,宝伶刚刚说错了话,且是因为年纪还小,幼池嘛,实在没有宝伶讨喜,所以她自然分不清阮卿是在夸谁,最后她只能抿着唇讪然一笑道:“阮大姑娘说的是,今日是宝伶大言炎炎,日后我定当好好教她。”
因一直晒着,又被气得无可辩驳,江宝伶此刻并不好受,何况在家里都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她环抱住手对着阮卿冷哼一声便冲出了露华院。
徐氏提着裙急急唤了两声也没见江宝伶回头,便被气得胸脯起伏不停,可眼下她又不能轻易离开露华院,只好先回来赔礼。
“阮大姑娘,今日这事儿原是我们唐突了,你身子弱,我们不该来打搅的,宝伶说错了话,回去我定当严加管教。”
“至于卓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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