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地面上落下一层淡淡的血红光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惨烈战争。
无数梵若拓骑兵整齐划一的在地面奔跑着,急而不乱,匆而不慌。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队伍踏着坚实的地面奔向前方,快速前进。夕阳照下,将马匹上的人影在地面拉得长长的。
梵若拓中可谓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戈尔特此刻却是满脸凝重,骑马跟在他身边的副将涯司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老上司yin沉不已的脸se。
戈尔特在梵若拓帝国中可是出名的名将,只要有他出马的战役,80%都是胜利的结局。无论在怎样险恶的情况下,涯司也从来不曾看见过老将军如此凝重不安的神情。就连在数十年前一次最惨烈的战斗中,大军由于在外战争来不及赶回,戈尔特硬是带领着数千人抵抗近万的起义军,甚至战斗到身边只剩下不到一百的士兵,涯司也不曾看见戈尔特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露出丝毫不安的神情。虽然最后还是战败,起义军却因为敬重戈尔特的人品而对他尊敬异常。当然,起义军最后还是被搬回的大军给打败,戈尔特虽在此战役失败,却丝毫无损他的威名。反而更加确立了他在朝中令人尊敬的地位。
然而,在这种完全有胜算的情况下,涯司却看见戈尔特眼底惴惴不安的神情,就似乎……这一战必败无疑的神情。
“您在担心什么?将军。”想宽慰上司的心情,涯司如此安慰道,“城内最多不过五千左右的士兵,而我们却拥有两万重骑兵,而且后面数十万大军都陛下亲自带领过来。别说一个小小的奈落城,就算整个雅狄斯我们也应该可以拿下。”
似乎看见部下疑惑的神se,戈尔特微微舒了下眉头,却又在下一刻忧虑的再度皱起来。
“别大意啊,涯司。本来我对这一战非常有把握……可是,我却听说[那个人]出现了。”
“那个人?”涯司低头微微思考了一下,“您说得是‘太阳之子’丹·剀捷这个人,听说他在消失近五年之后再度崛起,可是他只是您的手下败将而已。当年雅狄斯侵犯我国,不是被您狠狠的打退了回去,而且还重创妄图偷袭回击您的丹·剀捷。我想,他现在也不可能是您的对手吧。”
似乎没有听见部下的话,戈尔特的神情有些恍惚,“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好象就是在丹战败后,我与雅狄斯的谈判桌上吧……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涯司糊涂的看着自己的上司,他已经完全弄不清楚戈尔特到底在说什么了。
“没错,我们在战争上确实是胜利了。可我们也败了。”戈尔特突重重的叹了口气,“在一个小小的谈判桌前,被一个小小的,年仅十岁的孩子给彻底的打败了。”
“十岁的……孩子?”涯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虽然他常年陪伴在大人的身边,可就只有这常战争,正好他家中有事请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明明是他们的侵略,明明是他们在战场上失败,明明我们可以以此要挟得到很多的益处的……可是当他一开口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情况在瞬间全部都倒转了,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居然面对着一个孩子凌厉的气势中,被压迫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完全有益于我们的局面,他一个人硬是将它搬了回来。而且他的每句话都正好恰巧的正中我们的要害之处,切中中心之处,哑口无言的我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的任何一句话。那场面中的气氛简直就像我们这一边是输家一样……最后居然连一个有利的条件都没能达成。”
戈尔特再度一声叹息,“真是输得好惨啦。”
“你是说…”涯司有些犹豫的回答到,“[他]是那个被称之为天下第一美人以及第一智者的雅狄斯第三皇子——残·雅狄斯?”
戈尔特没有回答,可是他瞬间黯淡不少的神se已经给涯司答案。
“可是他虽是第一智者,可也只是拥有比较高的智慧而已,而且这都只是传闻而已……在于战场方面,只指挥过一场战争的他——虽然胜了您,可只是一些yin谋诡计的耍诈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军事上的才能,您就放宽心好了。”
“闭嘴,涯司!”戈尔特难得的怒颜让涯司瞬间说不出话来,“你没有资格如此侮辱他!你在我身边多久了?居然还是那么天真!战场上没有所谓的yin谋诡计什么激an诈,只有胜与败!胜利就是胜利,失败就是失败!无论年龄,无论手段,能够颠倒战局的人就是所谓的名将!”
看见涯司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样子,戈尔特的口气才微微缓和了下来,“残殿下年纪虽小……可,他注定会成为一代传奇的名将……超越我,超越别人,甚至超越历史上最伟大的那个智将……我有这种预感。”
回头遥远的看着远方已经若隐若现的城市,戈尔特的眼底已经说不清是怎样的神情。
“涯司,国内为了不降低我名将的身份而极力渲染残殿下是用激an诈的计谋赢了那一战。其实,我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却从心底输得心服口服。”戈尔特低低的声音带给涯司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很害怕,我害怕那个年龄比我小几倍的孩子。我们没有胜算——只要一想到一年前的那场战役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我似乎还看得见胜利女神站在残殿下身后对我浅浅的微笑。”
如此说着,戈尔特的眼前似乎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个血染的战场。
※※※
也是这样夕阳,这样的鲜红,红se的影子将整个伊樊城渲染得异常妖艳美丽。
而它此刻在戈尔特眼中,因为马上就能到手的关系而显得异常得美丽可爱。
这时候热烈的喧闹声再度响起,沸腾而狂热,伊樊城主受重伤的消息瞬间传便了整个战场,在梵若拓的军队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眼看伊樊城马上就要被攻下——戈尔特每次胜利后澎湃的心情也将再一次飞扬。
“我在这里!”
突然一声清澈嘹亮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战场,竟将整个战场的气氛微微一窒。
伊樊城主倒下去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银se的身影,完全无视于四周纷飞的箭雨,迈着无人可及的优雅步伐缓缓的向没有任何遮掩的城壁走去。
原本已经躺在担架上的伊樊城主此刻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他的面前,“请您回去…若您有丝毫损伤……”
“若城破了,你能保证我的损伤不会更大?”残淡淡的微笑着,避开周围纷纷下跪恳求自己下去的士兵。
优雅,却如鹿般优美的步伐缓缓向前走去,无数箭雨在他的周身纷飞,却不曾伤到他丝毫。
究竟是他避开了乱箭,还是乱箭不堪伤害他而纷纷自我摔落?
残已经站在了最危险的城壁上,他俊美如仙的容颜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说,“我在这里,我们还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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